陽光暖照,花開遍地,山中只怕再難尋比這更美的風景。
盼妤止不住頻頻驚歎,狀似無意在周遭環視。
她製造的輕微動靜只喚來微風習習,而淺湖對面的小山丘一片沉寂,聞鳥歌不見飛影。
隨即閉上眼,她腦海快速浮現堂下小姑娘佩戴的頭箍,面上卻準確顯出饜足享受的表情。
這個世外桃源美則美矣,卻有著不尋常的寧謐。
她不但不敢輕舉妄動,甚至有感自己周圍佈滿了眼睛,某個視線還分外熟悉。
水波漣漪的湖面呈現罕見的青藍色,女人被這波異象深深吸引而去。
走到湖邊的淺草叢裡,她看見唇形花冠的青紫小花成群成簇地盛開。
盼妤蹲下身,臉上和眼神裡都溢滿驚喜,她摘下一朵花撫看花萼和花莖,再抬頭時,恰到好處地近距離觀察整個水面四遭。
“她出來了?”男人見妹妹滿臉冷漠,似又憋著火,不禁好奇地問。
阿敏咬牙切齒,“沒有,我沒耐心再跟。她一直在湖邊閒逛,看不出異樣。”
男人眼睛卻一跳,“靠近湖邊不就是異樣?!”
說罷自己就要衝進去,阿敏趕緊一把拉住他,“哥哥著什麼急?暗處的兄弟還沒出手,怎麼也輪不到我倆。”
男人沉思少頃仍顯不放心,阿敏見狀頓時無奈,“哥哥怎麼跟我掉了個,你還寬慰我不要太防備她。”
對方嘆聲氣,“話雖如此,聽你描述見聞我心中隱隱不安。尤其提到她沿著湖邊閒逛時,我越發以為她別有目的。”
阿敏巴不得兄長有此感念,忙跟隨其後走進暗廊。
“人去哪裡了?!”兩人站到鞦韆旁各自轉了個圈,男人指著空無一人的湖邊向阿敏驚叱。
阿敏霎時變色,從男人的位置往前跑了數步,忽而搖臂一指,“阿兄,她在那!”男人定睛看去,不但看到目標人物,更看到幾個原本不該出現的人。
“糟了,出事了。”他朝妹妹低喃一句,帶著人朝湖邊走去。
湖面升起了吊橋,盼妤遙遙站在湖對面的綠林前,正遭三四人團圍。
阿敏眸光晦暗,咬牙道,“我說她有鬼吧,這次出動暗影弟兄,可要糟了。”
兄妹倆向來負責鎮守堂外,別說進這世外洞天,平日連靠近暗門的機會也少,自然沒機會見識吊橋機關。
未等走近,有黑衣青年已主動上前,皺眉冷聲,“她是誰?誰放進來的?”
他只短暫打量了兄妹倆幾眼,似乎並不在意對方身份。
阿敏抿了抿嘴,不知如何張嘴,略是倉皇地望向兄長,聽他尚且還算冷靜地道,“她是老夫人最近迎來的貴客,就住在老夫人主屋。”
青年恍悟,斜眼回望了下女人,發現盼妤仍是波瀾不驚,臉上果真不見慌亂,想著大約沒撒謊,又陰沉地道,“再是貴客也不能在這胡亂行走。”
身後的夥伴卻出聲狠厲,“也許她就是闖山賊人呢?必須嚴加審問,絕不能放過她!”
青年想想,衝兄妹倆頗是不客氣,“我須立即帶她去刑屋,至於你們倆,可找大哥自行領罪。”
阿敏聽到刑屋倒是懵然,聽到找雲樂去領罪才真正慌了。
雲樂向來是個多疑狠辣的角色,他本就對老夫人的縱容之態一直頗有微詞,如今出了這檔子事,這女人有老夫人作保,可不得把兄妹倆搭上?
“你等等,你還沒說她幹什麼了!她夫君是村塾先生,老夫人親授自由行走,這夫妻一體的二人,有手有腳,我們怎能強行約束?!”
盼妤看半天兀自好笑,她正被兩個青年一人攥一臂,自己手裡也不得空,兩手抓滿大把顏色鮮豔的花種,只好出言打斷。
“阿敏小姐稍待,我方才已經解釋許多遍了,我不是故意要窺伺什麼秘密,我就是想採花!”
她身邊的男人惡聲惡氣地駁斥,“休要混淆視聽,方才我問你採花是作甚,你卻支支吾吾!”
盼妤無辜地看著對方,拽了拽手臂試圖掙扎,面上浮現一層淡淡的羞澀,“我說了是這些花稀罕又好看!”
阿敏聽罷頓翻白眼,心中怒罵女人一萬遍。
採花這種騙小孩的理由她怎麼忍心衝口而出的?
盼妤竟將她的舉動盡收眼底,朝阿敏滿臉認真辯解,“我說的是真的。”
阿敏吸了口氣顯得又怒又恨,不覺咬牙切齒,“那你到底幹了什麼?!”
盼妤作無辜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