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記得他方才辭令,說大營刑房已開,裡面放了人。”
一個青年接話,“這二人雖不鬼祟,但能深入這山中腹地,又恰好敲了夫人的門,會不會欲擒故縱,其實已經知道什麼了?”
老夫人沉思片刻,搖搖頭,“倒也不至於。他家中親人盡數在我們手裡,絕不會輕舉妄動,再說,說起忠心,他父兄還算忠於主上,否則也不會令他擔此重任。”
有人冷哼,“兩年前他居然能逃出來,我還是覺得可疑,萬一是他虛晃一槍,其實與這二人裡應外合,那我們在長齊經營許久,豈不是白費了?”
老夫人咬牙冷語,“所以我方才故意只提一日,他們果然也不想走,但那原因,聽著也十分順理成章。”
“夫人,這二人不能殺。”
老夫人點點頭,“我自然知曉,若他們真有幫手,但凡約定一個迴歸之期,見無人歸去,這座山就保不住了。”
“那現在怎麼辦?”幾人希冀的眼神齊齊看向老人。
老夫人神色平靜,“不必胡思亂想,首先,只要確定他沒有背叛,我們的秘密便能守住,穩住這對男女,未嘗不能將二人放在眼下。”
這時有人贊同,“有道理,我看那女子不諳武藝,那世家子弟就是一病秧子,他們想留,便留著人,若有人找上門,山前兄弟提前報信,我們總能應對一時。”
老夫人聽幾人七嘴八舌,說來說去也漸漸安了心。
另一房間,被聚焦話題中心的二人同樣精神凝肅。
“她居然姓潘?”
薛紋凜安之若素地點起燭火,圍著桌子坐下,面容帶了疲倦,“想起潘清兒?”
他並沒有特地將腰際的令牌展示,但自己心中聽得這個姓氏原本也暗暗心驚,此刻,見盼妤能迅速聯想濟陽城,內心有一絲絲讚賞,卻沒有表露。
“她試探意味十足,我們敲門後,從梯田而來的視線簡直令我如芒在背,但這老婦允准後,這種感覺便消失了。”
“嗯,所以她多少也是個頭領。”
“我們現在怎麼辦?”
“安心住著便是,她比我們更想知道營中發生了什麼。”
盼妤有些著急,“你覺得那副嘴臉是暫時信了?”
薛紋凜淡淡一笑,“放心,也不會隨意殺人。”
盼妤疑惑,薛紋凜解釋,“他們其實是大隱隱於市,並非小隱隱於野,此山不難找,我們山中遇見的恐怕只是一些守山報信的眼線,也就是說,他們完全做好了陌生人會誤入的防範和準備。”
“可是,那老婦對我們敵意太大。”
薛紋凜這才掏出腰間的令牌,在女人面前晃了晃,“因為她看到了這個。”
盼妤:“?!”
“六齒龍?——”
薛紋凜見她激動得小臉紅了一半,連忙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原本都是你的說辭,我後來故意洩露營中近況,便是做的引蛇出洞的打算。”
盼妤面色變得難看,“這太危險了,凜哥,起先我隨意設想便也罷了,如今確定真是...... 他們的話,都是殺人不眨眼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