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半世的公子,認真地忍了忍,吐出一口濁氣。
“你等著,我去燒水,一會就來。”
薛紋凜看著她轉身的背影,矜持地又落了一句,“記得再來時務必敲門。”
畢竟學會偷兒那般自行開鎖的技巧手法,實在不值得讚美。
盼妤:“......”
啪!劇烈的關門似是女人的回應。
良久,薛紋凜眉眼鮮活的情緒漸次轉淡,從喉嚨溢位一陣無聲而疲乏的嘆息。
他用一隻手撫著額頭支在桌上,裸出皙白肌膚的頸項上紙薄透明。
“出來吧,有話快說。”他聲音恢復低沉輕弱,比之方才失準許多活潑興致。
從窗欞上方倒掛金鉤般躍入一個白衣身影,男子在窗邊榻旁落定。
“親赴邊塞,於如今情勢實在太冒險了。”薛紋凜微耷眼簾,語氣倦而安靜。
男子蒙著面,眸光裡充滿笑意,狀態顯得十分輕鬆地坐在榻上。
“你亮出令牌時後,不出半柱香我便收到來報,差點以為是屬下蠢鈍眼盲。”
“到底怎麼回事?國書誰遞的?士兵誰殺的?千珏城增兵與長齊態度有關?”
薛紋凜連發數問,果然是一副“有屁快放,我沒時間廢話”的姿態。
男子被這毫無前戲的表達逗笑了,大概與薛紋凜關係熟稔,竟顯得有些潑皮。
“你數年不來封平安信,甫現身就這般窮急做什麼?”
男子眼睛溜了溜,見薛紋凜仍是兀自閉目養神,自己瞧了瞧房門。
“方才那女人我雖不能瞧面容,卻聽著聲音十分耳熟。”
薛紋凜沒睜眼,但明顯不太耐煩,“我明日要出門,你最好長話短說。”
男子見他果然情緒發生變化,反似故意不順人意,“她是庫雅勒·盼妤?”
薛紋凜淡色的唇面緊抿,從微聳的眉心不難透視主人懨懨的情緒。
男子未得回答,在薛紋凜面上觀察了許久,徑直舉起手作告饒狀。
“好了好了,聽說你身子養得極不容易,不討你生氣了,我說,我說。”
薛紋凜聞言,這才掀開眼簾,撐著額頭的姿勢未變,眸光裡掃掠一絲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