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山離寒江關次日,樊梨花心亂如麻,懊悔之情溢於言表。
她那如深潭般的眼眸凝視著,似在尋覓遺落的珍寶。
只盼能再度瞥見薛丁山那挺拔的身姿。
恰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樊梨花的眼簾。
此人正是楊藩,寒江關總兵,亦是她昔日指腹為婚的未婚夫。
楊藩遠遠地看到樊梨花,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墨,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有怨恨,有嘲諷,也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心疼。
他緩緩地走到樊梨花的面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忍不住嘲笑起來:
“樊家千金,沒想到你也有今天這般落魄的模樣,還真是讓人覺得好笑啊!”
樊梨花抬起頭,冷冷地看了楊藩一眼,眼中滿是不屑。
她沒有理會楊藩的嘲諷,只是輕輕地拉了拉韁繩,想要繞過他繼續前行。
然而,楊藩卻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他向前跨了一步,抬起手攔住了樊梨花的去路。
樊梨花見狀,心中的怒火頓時燃燒得更加旺盛,她柳眉倒豎,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煩:
“原來楊總兵,也喜歡幹這種落井下石的勾當嗎!”
楊藩看著樊梨花那憤怒的模樣,心中竟然湧起了一絲快感。
他想起了當初樊梨花為了薛丁山,毅然決然地拋棄了與自己的婚約,投入唐營的懷抱,幫助唐軍攻打西涼的事情。
那些曾經的痛苦和羞辱,此刻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冷笑一聲:
“我落井下石?哼,你可別忘了,當初是你先背叛了我們之間的婚約,投入了那個薛丁山的懷抱。
你以為你跟著他就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不是被他趕了回來!”
樊梨花的心中一陣刺痛,楊藩的話就像一把尖銳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她的傷口。
她強忍著心中的痛苦,瞪著楊藩:
“是嗎?那對不住!我對你從來沒有任何感情!一切都是你一廂情願罷了!”
楊藩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看著樊梨花,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他向前一步,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樊梨花的肩膀:
“我早就跟你說過!你跟薛丁山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現在你終於嚐到苦頭了吧!”
樊梨花用力地甩開楊藩的手,眼中滿是憤怒和厭惡: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說完,她沒等楊藩反應過來,便狠狠地踢了一下馬腹,駿馬嘶鳴一聲,如同一道閃電般朝著前方疾馳而去。
樊梨花一路狂奔,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片茂密的樹林之中。
她勒住韁繩,停下了腳步,心中的憤怒和痛苦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她環顧四周,只見這片樹林鬱鬱蔥蔥,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就在這時,樊梨花聽到了一陣輕微的響動。
她警惕地抬起頭,只見一個少年正從樹林中緩緩地走了出來。
那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身材略顯單薄,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股堅毅和倔強。
他的衣衫破舊不堪,上面還帶著幾處補丁,但卻掩蓋不住他身上那股俠義之氣。
樊梨花心中一動,她輕輕地跳下馬背,朝著少年走了過去。
少年看到樊梨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他看著樊梨花,微微躬身行禮:
“這位姐姐,不知為何獨自來到這荒郊野外?”
樊梨花看著少年,心中對他產生了一絲好感:
“我只是路過這裡,見這樹林景色優美,便想進來看看。
你呢?為何一個人在這裡?”
少年嘆了口氣:
“我叫薛應龍,是一個孤兒,從小便四處流浪,現下落草為寇,我卻總是遭受別人的欺負和白眼。
如今,我已經離開瘋馬寨,無家可歸,只能在這樹林中暫避風雨。”
樊梨花聽了薛應龍的話,心中不禁湧起了一股憐憫之情。
她看著眼前這個孤苦伶仃的少年,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你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外,多有不便。如果你不嫌棄,就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