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膽的猜測在腦中形成,寧竹鳴不由心神劇震,前所未有的衝擊重新整理著他的認知。
他身體微微一晃,緩緩蹲下身,目不轉睛地盯著旺財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些什麼。
雲容見機兩條前肢搭上他的小腿,淚眼濛濛望向他。
[清醒哥,你可別瞅了,趕緊給點飯吃吧。]
再次清晰地聽到心聲,寧竹鳴不得不接受這個荒誕離奇的現實。
範禕偉見狀上前稟告道:“公子,這旺財今日也不知著什麼魔了,瞧著明明肚子餓了,可偏偏卻又什麼都不吃,也不知怎麼回事。”
寧竹鳴眉心微蹙:“你們都給她吃了什麼?”
範禕偉略俯身將今日之事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聽罷。
寧竹鳴已恍然明白,眼尾蘊出一絲笑意,順了順旺財的毛,低聲說道:“下次不會讓你再餓著了。”
隨後抬頭對範禕偉吩咐道:“讓廚房做一份新鮮的紅燒豬蹄,外加一碗雞湯和一盆米飯送到這兒。”
範禕偉聞言滿臉寫著問號,可看到寧竹鳴眼神清亮便暫且將問話嚥了下去。
他點了點頭,轉身走到門口,聽到身後又補了一句:“再讓廚房炒個青菜吧,也不能光吃肉。”
範禕偉再次點頭,隨即抬步走了出去。
[知我者莫若公子也。]
雲容激動地叫喚了兩聲,這清醒哥果然沒白讀書,腦子就是比福叔還有範叔他們好使。
寧竹鳴靜靜望著她,想從她的心聲中判斷為何會如此。
[哮天犬這缺德玩意,為什麼要讓我承受這種非人的懲罰?]
[這半個月我得抱緊清醒哥的大腿,好像只有他能懂我哦。]
想到這,雲容才覺得好受點,沒人懂的感覺太難受,連一日三餐都成問題。
半炷香後。
範禕偉領著廚房的兩個下人將飯菜送了上來,端放在桌上。
望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其中還有她愛吃的豬蹄,雲容轉頭悄悄睇了寧竹鳴一眼,心中微潤。
她先蹦到錦杌上,再試圖跳到桌上,可不知是腿太短還是她沒適應這具狗身。
“啪”的一聲,前腿剛觸及桌沿就摔了下來。
屁股最先著地,她“嗷嗚”嗚咽一聲。
幾聲剋制不住的輕笑聲從身旁傳來,雲容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受到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嘲諷。
[哦豁,狗狗我呀,今天社死了呢。]
不過臉皮可不能當飯吃。
雲容淡定爬起,企圖再次透過努力蹦上桌子時,身後有陰影覆蓋過來,接著身體懸空,落入一雙溫暖的手掌中,很快她已經在桌上。
頭頂上傳來寧竹鳴熟悉的聲音:“不著急,慢慢吃。”
雲容叫喚了一聲以示答應,高興地把頭埋進豬蹄裡,連身後的尾巴都滿足地晃盪起來。
見她吃得開心,寧竹鳴垂眸淺笑,抬頭後眼中已是清冷一片,擺手屏退下人,只留下範禕偉,接著又傳了李德過來。
見房中只剩他們三人,範禕偉還是忍不住問道:“公子怎知旺財要吃新鮮的熟食?”
寧竹鳴想了想說道:
“透過你剛才的描述推斷出來的,第一次她不吃剩食,第二次不吃生骨頭,由此可見她喜歡吃新鮮的熟食。”
[清醒哥原來還是個推理大師呢。]
雲容嘴巴一頓,腦中默想,難怪懂她。
聽了寧竹鳴的話,範禕偉瞭然:“原來如此。還是公子想得周到。”
默了默,他繼續道:“可屬下聽阿福提及,之前旺財並非如此,為何今日突然變了?”
[因為任務失敗,我和旺財靈魂互換了,範叔。]
雲容轉過頭,汪汪朝範禕偉叫了兩聲,像是回應他的話。
寧竹鳴嘴角微微一顫,想到墜馬那夜她急迫的心情,以及最後的昏迷,看來是她的舔狗任務失敗,所以就變成了狗?
這懲罰好似出乎意料卻又似在情理之中。
那床上躺著的是旺財?
既然雲容已從旺財身體中甦醒,可為何旺財至今還未醒來,這是不是說明旺財暫時不會醒?
他實在難以想象旺財佔著雲容的身體醒來,然後汪汪叫喚的畫面
只是這舔狗任務畢竟與他有關,雲容如今這般倒讓他有種莫名其妙的愧疚。
他默默消化這個匪夷所思的事實,嘆道:“人心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