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所說的鐵證也有可能是假證。也許是有人為了陷害春妮,將世子的玉佩偷放在她櫃中,又故意讓世子發現以此來坐實春妮的罪證。”
雲容緩緩說道,忖了忖,又道,
“要是奴婢沒記錯的話。按照我朝律法,定罪講究口供,人證物證,還得結合現場勘察,證人證言的檢驗結論等,僅憑世子所言並不足以將她定罪。”
她並未研究過什麼大辰律法,此時也只能拿之前的所見所聞來唬唬寧子鳴。
雲容說話的時候,寧子鳴一直凝神看著她,眼底劃過一絲不明顯的慾望。
待她說完,他才幽幽說道:
“你倒是挺能說,但這兒,本世子說了算。任你說破了天,都——沒——用。”
春妮掙扎著仰起頭,微微張了張口,無聲地對雲容說了謝謝,又使了眼色給她示意她趕緊離開。
幾息之後,春妮因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此時此刻。
雲容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終究是自己身份低微,明知春妮無辜,可在絕對的權勢面前,她撼動不了半分。
她的視線掠過圍觀的僕婢們,瞥見珊瑚正使勁朝她眨眼,暗示她明哲保身。
其他人則是看戲神情居多。
是不是和自己無關,就可以置身事外?
可她不能——
即便是到了絕路,她也想謀得生路。
只是生路在何處?
眼前驀然閃過那日寧竹鳴踹寧子鳴的一腳,以及寧子鳴對他的忌憚。
借勢而為。
雲容穩了穩心神,仗著膽子大聲說道:“世子,奴婢是大公子的人。求世子手下留情,饒了春妮。”
寧子鳴哈哈大笑一聲,正打算開口。
抬眼看見寧竹鳴來勢洶洶地走了過來,身後跟著林以正和李德。
寧子鳴輕笑,拱手道:“大哥,你眼睛好了,恭喜恭喜。”
接著又別有深意地說道:
“你剛也聽到了吧,這個丫鬟說她是你的人?所以上次她幫你洗腳,你們洗到一塊去了?有意思,有意思。”
聞言,寧竹鳴冷睇寧子鳴一眼,後者便縮頭不敢說話。
接著寧竹鳴轉頭,凝視雲容。
剛才他回雲中院途經這裡,猛地再次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中頓時翻起驚濤駭浪,便下意識地走了過來。
上次擅闖浴房的果真是她。
竟然還賊喊捉賊,可笑,可惡!
怪不得那晚他覺得聲音耳熟,其實他之前就已聽過她的聲音。只是自己與她毫無瓜葛,並未往她身上去想。
該死的丫鬟,竟還大言不慚說是他的人。
寧竹鳴深不見底的眸光撞進雲容的眼中,帶著毀天滅地般的殺氣,讓她忍不住心肝顫抖。
難不成我掘他家祖墳了,眼神這麼恐怖?
雲容看情形不對,忙小心解釋道:
“奴婢參見大公子,大公子安好。奴婢剛才是嘴瓢了,話沒說完整。
“奴婢的意思是奴婢是替大公子餵馬的人。還請世子不要誤會。”
因受不了寧竹鳴威壓的眼神,話一說完,雲容偏移視線,悄悄落在林以正身上。
她朝林以正露出一抹笑,林以正則朝她眨了眨眼以示回應。
一旁的李德輕聲在寧竹鳴耳旁說道:
“公子,範管事有來找過您,只是您受傷靜養,他才不得見。
“不過,小的聽範管事說他已經將晚上餵馬的活轉給雲容了,估摸他還會找您說這事。”
聽完李德所言,寧竹鳴眼眸微眯,深深地看了雲容一眼。
他不明白這個丫鬟能有什麼能耐讓範叔格外眷顧。
還有,她為何擅闖浴房?
迷霧還未完全解開,看來暫且還得留她一命。
寧竹鳴率先轉身,轉身之際目光掠過春妮時滯了滯,接著微斂眸光,冷冷開口:“林太醫,李德,我們走吧。”
話落,抬腳往前邁。
“大公子,請留步!”
顧不得底下凹凸不平的青石,雲容忍痛快速膝行幾步,緊緊抓住寧竹鳴的黑靴,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寧竹鳴不悅地轉過頭,凜冽的視線如雨雪紛飛,透徹冰涼。
雲容嚇得一激靈,不由地放開抓靴的雙手,小心迎上他的視線,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奴婢有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