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容衝到門口的時候,只見寧竹鳴負手背向而立,身姿挺拔,卓然不凡。
她喘了口氣,躬身問候:“大公子安好!”
聽到聲音,寧竹鳴轉過臉,看了一眼,微微皺眉,“走吧,去壽年堂。”
雲容應了聲是,落後寧竹鳴兩個身位,跟在他後頭。
寧竹鳴大踏步走得很快,雲容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很快。
他們到了壽年堂,抬腳剛跨入,便有丫鬟過來揭開珠簾。
抬眼見老夫人正坐在主位,趙惜月則坐在她的旁邊。
寧竹鳴向老夫人問好後落座。
雲容依次朝兩人福身行禮:
“老夫人萬福!”
“趙姑娘萬福!”
老夫人擺了擺手讓她免禮,隨意掃了她一眼,接著不悅道:“儀容不整,成何體統。”
下一秒。
雲容九十度彎腰,十分恭敬道:“多謝老夫人指點。奴婢知錯,下次定當改正。”
[認錯要快,姿勢要帥。]
寧竹鳴端茶的手一抖,偏頭看了她一眼。
趙惜月視線狀似無意地投向寧竹鳴,繼而又駐足在雲容身上,滿是鄙夷,真是個粗野丫鬟,連梳頭都不會。
雲容垂頭低眉走到寧竹鳴身旁站定,眼睛注視著地面。
[都看我幹啥,你們該幹嘛幹嘛。我只是一個丫鬟,不需要這麼高的熱度。]
老夫人淺酌一口茶,望向寧竹鳴,語氣頗緩說道:
“竹鳴,昨日宴會,你和惜月都無端牽連。雖是許氏失責,但祖母亦有愧。這裡有一方玉硯,你且拿去把玩。”
老夫人的話音剛落,就有貼身丫鬟送上硯盒遞到寧竹鳴面前。
雲容自覺走上前,雙手接過硯盒。
寧竹鳴淡淡說道:“多謝老夫人。”
[清醒哥連祖母都不叫,看來和老夫人的關係不咋滴。]
老夫人不滿的表情一閃而過,試探地問道:
“昨日看到柳姑娘登門赴宴,你也合該和柳府多走動走動。”
寧竹鳴斂眉靜靜喝茶,沉默未語。
接著,老夫人繼續說道:
“柳太師畢竟是你的外祖父。他當年也是一時氣話,你若是能先落下臉來,想來他也會接受你。
“畢竟是骨肉血親,沒必要一輩子不相見,也沒得讓外人看笑話。”
[這個老虔婆肯定是有所圖吧。]
寧竹鳴放下茶杯,冷冷笑了一聲,“老夫人這話應當對柳太師去說,他連母親都不願見,更遑論我這個外姓人。”
什麼外祖父?
要是當初他能出手,母親何至於無端在國公府蹉跎死去。
還在死前被他們威脅強取豪奪半副嫁妝。
更不至於讓還是九歲的自己摸著母親冰冷的屍體,還要去面對父親的冷落和繼母的責罵。
若不是為了信守母親臨終遺願,他也願早早隨母親而去。
他在無人守護下成長,斷然不會再回頭去倚靠任何人。
老夫人的打算他不是不知,柳太師向來在陛下面前極有臉面,要是能和柳家交好,自然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老夫人被他的話一噎,臉色不由沉了三分。
一時之間氣氛略顯尷尬。
[清醒哥和柳家的隔閡這麼大,那可就難辦嘍。]
聽到雲容的心聲,寧竹鳴不解,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一旁的趙惜月輕咳一聲,出聲打趣道:
“老夫人,您瞧您只賞了大公子,可是忘了惜月?”
俏皮撒嬌的語氣讓老夫人不禁點了點她眉心,調侃道:“忘了誰都不能忘了你。”
隨後,老夫人使了眼色給身旁的丫鬟,丫鬟領命拿了一個錦盒遞到趙惜月面前。
老夫人笑道:“開啟看看吧。”
趙惜月微微頷首,隨即“啪”地一聲開啟。
雲容伸長脖子偷瞄了一眼,是一個又綠又紅鑲玉花式的步搖。
“這這是。”趙惜月驚喜道,“這可是碧赤並蒂蓮海棠玉鸞步搖?”
“正是。”老夫人說道,“這個碧赤並蒂蓮海棠玉鸞步搖可是我當年出嫁,我母親贈我的。如今,你也到出嫁年齡,送你這個正合適。”
趙惜月推脫道,“這個碧赤並蒂蓮海棠玉鸞步搖太貴重,惜月不能收。”
[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