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庚一看寧竹鳴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也不知道那二人的身份。
不過沒有關係,只要寧竹鳴肯與他裡應外合,他遲早能將那二人揪出來。
容庚吩咐常明留下收拾,他則親自帶著寧竹鳴和雲容去大理寺牢獄審訊犯人。
寧竹鳴原不打算讓雲容去,大理寺牢獄陰暗潮溼,滿是血腥氣,實在不適合姑娘家踏足。
可雲容卻表示自己是受害人,既然審訊罪犯,她當然得在場。
不過,她這話也只是拿來做幌子,畢竟在山洞中,容庚已經將案發的經過找蕭琳琅和柳沐瑤等人打探清楚了。
她的主要目的是想看能不能透過開心值找出一些有用的線索。
牢獄離膳房有段距離,三人約莫走了半炷香才到了牢獄門口。
守門的獄卒對他們拱了拱手,三人跨過石檻進入。
一入牢獄,一股夾帶著腥臭的陰風便迎面吹了過來,求饒聲和哀嚎聲隱隱從裡面飄了出來。
繼續往裡,牢獄內的景象也變得清晰,兩旁是鐵柵圍起來的一個個牢房。
囚犯們聽到有聲響,紛紛朝他們這邊看。
有人伸出血肉模糊的手,髒汙的臉從鐵柵門中擠出,“大人,求你放了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有人目光呆滯,痛苦呻吟,“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他該死。”
有人桀桀笑著,陰冷如惡狼般的目光望了過來,似乎想將他們生吞活剝。
雲容頭皮發麻,後背有冷汗冒出,她身子僵了僵,腳步一時有些挪移不動。
“怕了?”
寧竹鳴略帶調侃的聲音響在耳畔。
雲容抖著唇,挺了挺胸道,“本姑娘還不知道怕字如何寫?”
寧竹鳴目光從她唇上掠過,想到早上上藥時意外的觸碰,嘴角微彎了彎:
柔柔軟軟的,說話倒是硬氣。
他走上前側過身擋在雲容面前,擋住了大部分虎視眈眈的目光,微轉過頭輕聲道,“別亂看,跟著我走。”
雲容極輕嗯了一聲,修竹般挺拔的暗影投映在身前,倒讓她的恐懼消解了幾分。
容庚斜眼看著兩人之間的舉動,挑了挑眉。
三人加快步伐往裡走,直至走到牢獄的另一邊,那裡是一排石室,聽容庚介紹,這一排石室就是大理寺的審訊室。
容庚引著他們在其中一個審訊室門前停下。
室外早有人等候在那,那人國字臉,濃眉大眼,面板略黑,衣衫髒汙,顯然是一路風塵僕僕還未換衣,此人正是大理寺寺正汪祺。
容庚拍了拍他肩膀,“汪寺正,辛苦你了。”
汪祺露出一口白牙,“大人,您這話下官聽著彆扭,您還是喊我老汪得了。”
接著又對寧竹鳴拱了拱手,“寧都候。”
雲容卻在此時噗嗤笑出了聲,瞧著那人才二十出頭怎麼成老汪了?
汪祺歪過頭,訝然道,“這位姑娘是?”
雲容從寧竹鳴身後走了出來,福了福身,嫣然笑道,“小女子云容,是寧都候的丫鬟,見過汪寺正。”
汪祺點了點頭,撓著頭衝她憨憨一笑,“雲容姑娘好。”
寧竹鳴抬手有意無意地遮住了汪祺的視線,面色冷凝,“汪寺正,我們還是先進去審案要緊,莫在這浪費時間。”
容庚心內冷哼,年紀輕輕,醋性倒挺大。
他負手徑直走進審訊室,淡淡丟下一句,“寧都候別動不動就冷臉,這樣不討姑娘喜歡。”
寧竹鳴抿了抿唇,臉更冷了。
汪祺咧嘴跟了上去,食指指向自己,“大人,那我呢?我討不討姑娘喜歡?”
只聽容庚咳了一聲道,“那還用說,自然是你更討姑娘喜歡。”
見他們二人已入內,又瞧寧竹鳴臉色不太好,雲容躊躇著開口,“公子很好,往後自會有姑娘喜歡。”
說這話時,莫名的酸澀如輕嵐般籠罩在心間。
寧竹鳴深深看她,目光炙熱,“可我只希望是你。”
雲容低下頭,不敢正視他,“公子何必執著,世間好姑娘萬千,總能尋到公子喜歡的。”
寧竹鳴苦笑,“再多又如何,那都不是你。”
他垂眸,語音很輕,彷彿似說給他自己聽的,他道,“入了心的人,豈能說放下就放下?”
雲容一時無言,她無端想問自己,愛情如果沒有結局有開始的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