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柳府出來,許濟舟迫不及待問雲容,“雲容姑娘可是料到了柳太師會答應?”
雲容聳了聳肩,“其實也不太確定,只是想著他若對我家公子尚有幾分情意,或許不會拒絕。”
許濟舟有些好奇,“那雲容姑娘為何一開始不提起寧都候?”
雲容莞爾一笑,
“我若一開始就提起,柳太師斷然不信。但是我說出對他不善的言論,他勢必用論據來反駁我,那麼他的這些論據就會成為我的論據,這樣我的胡言亂語才顯得真。”
許濟舟一時有些茫然,反應過來後,拱手道,“某受益匪淺。”
沉吟一會,他又忍不住問,“那雲容姑娘覺得柳太師為人如何?”
雲容抬頭看他,“想聽實話?”
許濟舟點了點頭,“嗯。”
雲容唇角微揚,“我和柳太師今兒是初次見面,並未深交,從前也只是道聽途說,所以單從今日言行我不好評價。只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並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一個稱職的父親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女兒羊入虎口。
許濟舟默然頷首。
“喲——這位可是許二公子啊,好久不見。”
隱含嘲弄的聲音從後頭傳來。
雲容轉身望去。
只見王少逸打著摺扇走了過來,與他同行的有張景,還有身後的一眾隨從。
只不過有一個隨從的氣質似乎格外與眾不同,他相貌普通卻身姿昂然,全然沒有下人的意識,他目光沉沉地一直盯著前方,神情說不出的古怪。
雲容循著他的目光看去,心裡直犯嘀咕,他盯著柳府的牌匾做什麼?
又沒鑲金帶銀的有啥好看?
不對,他的開心值是警告狀態,他當然不可能痛恨柳府的牌匾,只可能是痛恨柳府。
真是個怪人。
許濟舟愣了下,轉而點頭道,“王大公子,張大公子。”
雲容蹙起眉頭,她在採春樓以犬身賣藝之時就見過這兩貨,對他們也沒什麼好印象,她隨意福了福身算作問候。
張景嘖了一聲,視線從上到下審視雲容一會,繼而看許濟舟,毫不客氣地譏諷,
“許二公子真是豔福不淺啊,都如今這般竟還收了個這麼標緻的丫鬟。”
他說話的聲音極大,四處走動的百姓都紛紛聞聲往這邊瞧過來。
王少逸收了摺扇,拿摺扇挑起雲容的下巴,施施然笑道,
“如此美人倒不如跟了本公子,本公子保管讓你三天不下榻。”
雲容嫌惡地往後退了幾步。
饒是許濟舟修養再好,此時也忍不住冷臉道,“王大公子,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輕薄言行,實非君子所為,恐有損你王家門風。”
雲容抱臂噗嗤一笑,往王少逸腹下望去,
“王大公子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我瞧著你那玩意和繡花針差不多大,指不定風一吹就折,我可不敢跟了你,我怕你出了問題訛上我。
“不過,我倒是有一言相贈: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別禍害姑娘家。”
此話一出,周遭人群譁然一片。
有驚歎雲容語出驚人,也有人好奇地往王少逸身上探去。
王少逸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有種被脫光衣服圍觀的羞恥感。
他對著圍觀的百姓怒罵出聲,“看什麼看,都給本公子滾一邊去。”
身後的隨從也衝上來趕人,可難得看一場好戲,百姓們哪肯離開,只是礙於權勢往後退了幾步,可沒過多久又悄無聲息地伸長脖子圍了過來。
王少逸陰鷙的目光看向雲容,
“你可知你在和誰說話?本公子想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今日不過是見你有幾分姿色,才和你開個玩笑,你別不識抬舉。”
雲容扯了扯嘴角冷笑,“本姑娘剛才也在和王大公子開玩笑啊,怎麼?只許你王大公子放火不許本姑娘點燈?”
張景見狀,上前拉了拉王少逸,對許濟舟道,“許二公子也該好好管束下你的人。一個丫鬟說話如此粗俗又咄咄逼人。”
“她是本公子的人,還輪不到張大公子來說教。”
人群后有一人負手信步走來,步伐穩健,周身自帶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場,人群自覺讓開一條道。
他冷冷看了眼怔在原地的張景和王少逸,輕笑了笑,
“自從上次採春樓一別倒有多日未見二位,二位既然又能出來招搖,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