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寧竹鳴和雲容也到了大理寺,而常浩帶他們去的竟是大理寺的膳房。
膳房大廳支了一張梨木八仙桌,桌上擺滿了十二道精緻的膳食。
容庚坐在上座,悠閒地品著茶,小廝常明侍立在一旁,見寧竹鳴和雲容過來,常明忙搬開扶手椅,引他們在兩旁落座。
寧竹鳴眯著眸子,看著一桌的膳食,冷聲道,“這就是容大人說的要緊事?”
容庚睨他一眼,“用膳自然是頭等大事。”
視線轉到雲容身上,眉目沁了笑,“雲容姑娘覺得呢?”
雲容早起本就吃得不多,到現在肚子已無存糧,她彎了彎唇,“嗯,食為生民之要,容大人言之有理。”
她拿起筷子,躍躍欲食,“那我能先吃麼?”
容庚擺手,挑了挑眉,“雲容姑娘請便。”
說完看寧竹鳴,“寧都候,你也請吧。”
“多謝容大人。”
寧竹鳴嘴上說著謝,可語氣卻滿是惱怒。
容庚果真對雲容有不一樣的心思。
雲容也不管他們二人之間的眉眼官司,舉筷先夾了就近的一盤獅子頭吃了起來。
容庚喝了口湯,隨意問道,“雲容姑娘,家住何處?家中可還有親人?”
雲容嚥下一塊獅子頭,想了想才道,“住在尼姑庵,只是個無名的小地方,不提也罷。家中還有師父一人。”
寧竹鳴目光掃過容庚,心內冷冷一笑,果然,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容庚又問,“那雲容姑娘可聽你師父提起過你父母?”
雲容擰起了眉,剛附在這具身體上時,她自然也找師父打探過,可容庚問這些做何?又是和那個清秋有關?
她不答反問,“容大人為何問這些?”
容庚笑道,“不瞞雲容姑娘,你長得很像本官一位故人,想來你也聽範禕偉提起過,是以本官對你不免好奇些。”
雲容抬了抬眉,
“聽師父說,我娘大著肚子暈倒在尼姑庵門口,我師父瞧她可憐便收留了她,幾天後她拼了命生下了我,給我取名雲容。
“她先前四處奔波身體本就極弱,又為了生我大出血,在生下我後沒過多久便離世了,所以我自小便是由師父養育長大。
“至於我爹,師父說從未聽我娘提過。”
容庚呼吸一滯,怔怔道,“你娘死了?那墳塋在何處?”
雲容點頭又搖頭,淡淡的憂傷莫名襲來,
“是死了。但她沒有墳塋,師父說娘臨終之前特別交代將她的屍身和所有隨身物品一併火化,然後將骨灰灑落在大山中,所以師父只在庵裡給她立了一個牌位。”
容庚心頭緊了緊,“那你娘叫什麼名字?”
雲容抬眸看他,“師父說我娘只說自己姓雲,不曾告訴她叫什麼名,所以師父稱呼她雲娘。”
容庚眼神晦澀複雜,“那你娘可曾和你師父說過,為何給你取名叫雲容?”
雲容垂目,忽然有些想落淚的酸楚,她輕聲道,“不曾。我想她也許是希望我活得容易些吧。”
寧竹鳴眸光凜冽看容庚,“容大人何必揭人傷疤?”
容庚默然未語,往昔卻在此時回頭。
那日,陽光明媚,萬里無雲,清秋奉太子之命到容府送書冊,他正在院中藤椅上小憩,一隻素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繼續裝睡,少女拿著犬尾草輕撓他脖頸,他強忍著癢意未睜眼,少女嬌笑一聲,疑惑湊近,他驀然睜開眼,少女驚了一下,跌入他懷中。
溫香軟玉在懷,又是惦記了好久的姑娘,他情難自禁地在她發頂落下一吻。
少女呆滯一瞬,慌忙退開身,“容公子,你已有婚約,還請自重。”
他喉嚨發緊,小心道,“那我納你入府如何?”
少女明媚嬌豔的臉上滿是鄙夷,
“容公子,我從不喜與人共享夫君。如若我要作妾,也該做太子的妾,為何要選你?論身份尊貴,你比得過太子麼?”
他霎時失語。
是啊,太子也喜歡她,曾幾次明裡暗裡地與她表明心跡,願意納她為妾,可她以曾經的救命之恩為要挾拒絕了太子。
也讓太子同意待她年紀滿後放她離開太子府。
心中掂量了許久,他又問道,“若我願娶你為妻,永不納妾,你可願嫁給我?”
少女愣了一下,隨後輕諷道,“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