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竹鳴的話音剛落,眾人面面相覷,表情皆是一言難盡。
姚掌櫃見柳沐瑤丟眼色給他,他帶著夥計退了下去,守在店門口。
柳沐瑤呼了口氣,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儘量溫和著開口,“竹鳴,我知道旺財以身擋箭救你,你對它心存感激,這我能理解。可這和男女之間感情不一樣。”
寧竹鳴掃了雲容一眼,冷睇柳沐瑤,“所以呢?柳姑娘買通我身邊的丫鬟是想知道什麼?”
雲容觸到寧竹鳴冰凌似的目光,慌忙低頭,剛才的淡定已被背主後有可能帶來的責罰吞沒,心內直呼完蛋。
柳沐瑤錯開眼,聲音有些心虛,“我只是想知道你心悅的姑娘是誰?也好替你把把關。”
寧竹鳴哼笑一聲,“那你為何不直接問我?”
柳沐瑤抬眸看他,“我若問你,你會告訴我嗎?”
寧竹鳴淡淡道,“不會。”
柳沐瑤:“”這不就得了嘛。
林以正按了按額角,心內暗道柳沐瑤真傻,這種事為何不問他,用得著大費周章地找雲容?
他眸光在雲容和寧竹鳴身上徘徊,自己其實很早就看出寧竹鳴對雲容超乎主僕之外的情愫,況且從他今天帶了雲容過來,就知他心儀的姑娘是雲容。
只是上次旺財受箭傷瀕臨死亡之際,寧竹鳴的所作所為讓他恍惚產生一種錯覺,不過現在想想也許是救命之恩才會如此吧。
林以正這邊正想著。
柳沐瑤覺得既然話說開了,就不如挑明,她看向寧竹鳴,問道,“竹鳴,那你對旺財到底是何意?”
“我適才不是已經說了嗎?柳姑娘難道沒聽清?”寧竹鳴嗤笑,“但我不想重複了。”
頓了頓,他加了重音,
“我奉勸柳姑娘莫管他人閒事,有時間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吧,畢竟你比我大了可不止一輪。
“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還望柳姑娘好自珍重。”
雲容翻了白眼,心內吐槽:清醒哥,你嘴好毒啊,哼,年齡大怎麼了?姐姐們的魅力你們年輕人不懂,這一點還是林太醫有眼光。
寧竹鳴視線極快掠過她的臉,斂了斂眉,他轉眸視林以正,拖長了音,“林兄覺得呢?”
林以正眼角微微抽搐,說道,“竹鳴之言,甚是有理。”
柳沐瑤被寧竹鳴說得心情正鬱悶,恰逢林以正說話,她斜睨了他一眼,怒道,
“關你屁事?本姑娘有的是銀子,敢天找十個八個年輕的面首來陪本姑娘玩玩。”
林以正啊了一下,連忙鄭重勸道,“沐瑤,你這個想法很危險,不可取啊。以我多年治病的經驗,這面首多是患有花柳病,還有其他病症,比如瘀血病,長久勞累體虛所致的氣滯血瘀,還有”
林以正還在列舉著,柳沐瑤臉色越來越沉,很快她忍不住吼道,“你還有完沒完?今兒你不是要請客嗎?還不快帶路!”
林以正聞言偷瞧寧竹鳴一眼,寧竹鳴衝他輕輕頷首,林以正隨即笑著對柳沐瑤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我在對面豐樂樓訂了雅間。沐瑤,這邊請。”
說完又對寧竹鳴說道,“竹鳴,我們先行一步,你和雲容稍後過來。”
寧竹鳴應道:“好。”
“秀兒,我們走。”
柳沐瑤轉頭對秀兒說道,面上還帶著一絲慍怒,顯然剛才氣得不輕。
接著,主僕二人抬腳徑直快步出了墨山齋,林以正朝寧竹鳴拱了拱手,轉身跟在她們後頭。
雲容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暗想柳沐瑤一個眼色都沒給自己,不會賴賬吧,等會得私底下找她收款。
她又悄悄抬眉,目光與寧竹鳴相碰,只聽他問道,“柳沐瑤出了多少銀子讓你不惜出賣本公子?”
“說出賣多難聽呀,是資訊分享。”
雲容小聲嘀咕完,苦著臉伸出一隻手。
“五兩?”寧竹鳴皺眉,自己的訊息只值五兩?
公子,你可真會猜!
雲容用力點頭,說道,
“公子,奴婢並不是看重那一點錢,奴婢只是覺得柳姑娘關心公子,一心為公子著想,奴婢見她如此真心實意也就勉為其難答應了。”
“呵。那倒是難為你了。”
雲容忽略他話中的諷刺,一臉真誠,擺首道,“沒有,沒有。為公子分憂是奴婢應盡之責。”
寧竹鳴心道一聲虛偽,可誰讓自己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