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文,今日在壽年堂,你瞧見趙惜月的臉色沒?一陣青一陣白的,好笑極了。”那是寧紫卿的聲音。
緊接著應該是貼身丫鬟秋文的聲音,“姑娘真是高明,奴婢差點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呢。”
“哈哈,她肯定沒想到我會擺她一道。既然這麼想孝敬祖母,那我就成全她,讓她在祖母有恙這段時間每天都燉一碗燕窩銀耳羹送過去。
要知道燕窩的供應府上可是有份例的,超出的部分讓她自己掏錢。我看她有多少銀子可揮霍。”
“不過,奴婢往常瞧著趙姑娘打賞人也挺大方,想來也不缺銀子。”
“你說得沒錯,這個就是我詫異的地方,不知她哪來那麼多銀子。不過,母親說已有法子對付趙惜月,我們就等著瞧吧。”
“嗯,反正夫人不會害姑娘就是。”
“你說得對,我累了,你過來替我收拾下。”
“是,姑娘。”
聽到這裡,雲容就知道時機已差不多成熟。
待秋文滅了燭火退了出來後。
她將窗紙戳破一個口子,將事先裹著小石子的宣紙往裡一扔。
聽到“啪嗒”落地的聲音,雲容快速隱沒到牆角處,按照原路返回。
寧紫卿剛躺下一會,被一陣石子落地的聲音驚醒,“誰?”接著又喊道“秋文,秋文。”
隔壁偏房的秋文正準備躺下,聽到寧紫卿的喊聲後,匆忙披了件外衣便跑進了正屋,
“姑娘,怎麼了?”
秋文邊問邊點起蠟燭,屋內逐漸變亮。
“房內有聲響。”寧紫卿直起身,喘了口氣平復心緒。
接著她側頭,透過紗幔瞧見了床榻不遠處的一團紙。
秋文顯然也看到了。
她撿起來,輕輕捏了捏,猶豫道:“姑娘,您適才聽到的,估摸就是這個扔進來發出的聲音,這裡頭有石子。”
“嗯,你趕緊吩咐婆子們在院內四處找找有無可疑之人。”寧紫卿冷聲吩咐,頓了頓,繼續說道,“將那個拿過來給我。”
秋文將它遞給寧紫卿後,轉身正欲出門吩咐下去。
寧紫卿突然叫住了她,心有餘悸道:
“罷了,過了這麼久,想必人也已經走遠。你你先將那紙團開啟瞧瞧是什麼?”
秋文抿唇應了聲“是”,拿過紙團,顫抖著開啟。
首先入目的是一顆黑漆漆的小石子,將小石子放在一旁桌几上,她攤平皺巴巴的宣紙。
見秋文神色糾結,欲言又止,寧紫卿忍不住問道:“寫了什麼?”
“奴婢,奴婢怕汙了姑娘的眼。”秋文眼神閃躲,磕磕巴巴地回道。
“拿過來!”寧紫卿厲聲道。
“是。”
寧紫卿接過一瞧,似狗爪子扒拉的字,歪歪扭扭地爬在紙上,但依然不妨礙她辨認:
“寧大姑娘,趙姑娘說你驕縱蠻橫,說話不過腦子,還有你就算嫁入皇家也只是做妾的命,她看不起你。
“她還說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踹一下你的屁股,讓你來一個狗啃泥!
“哈哈哈,請原諒我寫著寫著就忍不住仰天長笑。——你若是問我是誰,請叫我雷鋒!”
寧紫卿攥著宣紙,緊咬後槽牙,抬眸看向秋文,
“府上可有叫‘雷鋒’的僕婢?”
秋文搖頭:“奴婢未曾聽聞此人。”
默了片刻,又問道:“姑娘可是信了那紙上所說。”
寧紫卿嗤笑幾聲,眸底凝聚著一團怒火,像只隨時隨地準備發怒的獅子,
“信,怎麼不信?也只有趙惜月才會在背後如此編排我。
“只是,我嫁入皇家的事,母親只是前幾天過來私底下說了幾句。
“你說趙惜月是如何知曉的?”
見寧紫卿眼眸猩紅,甚是可怕,秋文忙不迭下跪道,
“姑娘明鑑,您嫁入皇家的事,奴婢發誓從未和任何人透露過。也不知道是哪個賤蹄子黑心肝的聽了去。”
寧紫卿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壓下心中的怒火,
“秋文,你服侍我多年,我自是不會懷疑你。只是如今這院中怕是已有異心之人,你得仔細盤查盤查,將那個背主求榮的賤人給我揪出來。”
秋文垂首下跪:“是,奴婢必會嚴加查問。”
待寧紫卿臉色稍稍緩和些,秋文才小聲開口:
“姑娘不怕這是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