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的說話聲音大,引得周圍吃飯的丫鬟紛紛朝她們這邊望來。
“珊瑚姐,你有教養,那你說要怎麼吃才算講究?我倒是想學學。”
雲容被氣笑了,挑眉道,
“你別忘了我們只是四等丫鬟,又不是官家小姐,還講究這個講究那個,也不嫌累。”
要不要給你裝個北斗衛星系統,好讓你清楚自己的定位。
“你,你你欺人太甚!”珊瑚滿面通紅道。
雲容冷聲道:“我欺你哪了?”
珊瑚張張嘴無言以對,雲容也不再理會她,自顧自埋頭吃。
她今日都未曾吃飯,餓得都能吞下一頭牛。
此時對她來說,任何皆可拋,唯美食不可辜負。
玉珍見狀鵪鶉似地低下頭,默默扒拉著碗中的湯。
珊瑚被雲容一嗆,氣悶不已,又見二人都不搭理自己,匆匆吃了幾口便忿忿離開。
雲容目送她離去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
很快吃完後,憑著範叔的另眼相待,雲容找他要來一張油紙,將珊瑚未吃完的饅頭包好遞給玉珍。
“玉珍姐,珊瑚沒吃多少,晚上肯定會餓,勞煩你回去的時候帶給她吧。”
玉珍接過饅頭,疑惑道:“那你呢?你不隨我回去嗎?”
雲容:“我下午睡了一宿,現在也不困,想到處走走消消食。”
“那也行,只是你要注意,不能走太遠,最多在這院子周圍走動。而且戌時三刻院子會落鎖,你一定要在此之前回來。”玉珍輕聲囑咐道。
雲容笑著點頭以示知曉。
此時雲中院正房。
身著月牙綢緞寢衣的男子正安靜地躺在梨木雕花拔步床上,雙眼蒙著白色的紗布。
屋內鎏金百獸紋銅爐正吐著絲絲安神香。
旁邊腳踏上坐著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正無奈地望著他,“竹鳴老弟,房內就你我二人,你需要演得這麼真嗎?”
“林太醫,皇命不可違。府內牛鬼蛇神甚多,不真一些如何瞞天過海?”
寧竹鳴淡淡的聲音響起。
林以正撫額,唉聲嘆氣:
“這太醫做到我這份上,也算倒了八輩子黴了。
“這陛下也真是的,非得這樣整我。明知道我閒不住,非讓我待在你這半月,不悶死我才怪。”
寧竹鳴懶得理會,背朝他,出聲道:“要不我替你和陛下說說?”
“別別別,我和你說笑呢,”林以正苦中帶澀,“陛下之命豈有不遵之理?”
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寧竹鳴飛快地轉身,對林以正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隨後,寧竹鳴喊道:“進。”
“吱呀”一聲門從外被推開。
小廝李德進門後,拱手抱拳道:
“啟稟公子,小的剛瞧見汀蘭堂院中梨樹上掛了紫玉蘭的燈籠。”
寧竹鳴聞此嘴角微揚:“嗯,你去安排下,而後在門外候著,我換身衣服就來。”
李德憨憨地摸了摸頭,猶豫道:“公子,您眼睛不便,是否要小的伺候您更衣?”
“不用,這不有現成的人麼?”寧竹鳴下巴一抬指向林以正。
李德點頭稱是,倒退而行至門檻處,隨即轉身將門帶上。
“汀蘭堂、紫玉蘭、燈籠。”
林以正念叨著這幾個詞,恍然大悟,
“你小子,原來是有意中人了。也不告知為兄,那人可是老夫人帶回來的姑娘?”
被戳穿了心思,寧竹鳴倒是少見的耳郭泛紅。
林以正笑著調侃道:
“真是沒想到,你這外表冷冰冰的國公府大公子竟也紅鸞星動。難得難得,我倒有些好奇那姑娘是何等絕色?”
“膚淺。”寧竹鳴從鼻腔帶出兩字,將眼上的白紗布卸到下顎。
緊接著,他快速起身走到黃花梨衣櫃前,挑了一件湖藍色暗紋海棠雲錦。
“喲嗬,我膚淺?見色起意是人之本性,難不成你能對著一頭母豬起愛慕之心?”
林以正起身,雙手交叉在胸前,揶揄道,
“怪不得前陣子你也少懟我了,我還以為你是開竅了知道要敬重兄長。唉,竟是為兄自作多情。真是傷心呀。”
寧竹鳴在宮中任御龍班直,負責近身保護陛下安危。
總有那沒眼力見的刁民時不時冒出來行刺陛下。
他衝鋒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