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汀蘭堂。
採青守在正屋外攔住了劉姨娘的去路,面色羞紅,
“劉姨娘,不是奴婢不放您進去,實在是老爺正在房內,您不便打擾。”
劉姨娘看著緊閉的門窗和裡頭隱約傳出的嬌喘聲,眉目垂了下來,“那我去偏房等趙姨娘吧。”
採青點了點頭,揮手招了外間守夜的丫鬟引劉姨娘去偏房。
半個時辰後。
趙惜月披著外衣匆匆來到偏房,屏退房中的下人後,才緩緩說道,“劉姨娘深夜來訪,可是有急事?”
劉姨娘見她一臉潮紅,脖頸間隱隱可見幾處紅痕,垂了垂眸,撲通一聲跪下道,“還請妹妹救救紫凡。”
趙惜月淺飲一口茶,虛扶她一把,“姐姐這是作何?有話起來說,若能幫得上忙,妹妹我自當盡力。”
劉姨娘雙肩塌了下去,“夫人要將紫凡說給許濟舟,妹妹也知道許濟舟的情況,這不是生生把紫凡往火坑裡推麼?”
“既是夫人的意思,姐姐求我又有何用?”趙惜月瞥她一眼,“倒不如去求老爺和老夫人。”
語音一頓,眸底閃過一縷微不可察的得意,“不過,老爺如今在我房中睡得正香,姐姐明兒再來吧。”
劉姨娘連忙搖了搖頭,
“不瞞妹妹,我今兒下午就去找了老爺和老夫人,可他們說許濟舟才學出眾堪為良配。
“其實我知道,那是因為許侍郎替世子在禮部掛了個禮部主事的閒職。”
接著,她握住趙惜月的手,聲淚俱下,
“算姐姐求你,老爺如今正寵愛妹妹,妹妹能否幫忙在老爺面前求求情。紫凡絕不可能和許濟舟定親。”
趙惜月不露痕跡地抽出手,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譏諷,
“姐姐伺候老爺多年,豈會不知老爺的脾氣。他決定的事誰能改變?我若去求情,也免不了被他厭棄,姐姐這不是害我麼?”
“妹妹”
“姐姐還是回去吧,妹妹我實在是愛莫能助。”
見趙惜月態度堅決,劉姨娘顫抖著起身,雙眸黯然無光,徑直向外走去。
整個人如同北風蕭索中的一片枯葉,瑟瑟發抖,不知何處才是出路。
回到芝蘭堂。
寧紫凡迎了出來,扶劉姨娘在背椅上落座,關上門,隨後取出錦帕替她擦了擦淚,
“趙姨娘那邊沒答應,是麼?”
劉姨娘略點頭。
寧紫凡微微嘆氣,“小娘何苦去求她,她若是心善之人,怎會棄白芍於不顧。”
劉姨娘撫了撫寧紫凡的臉,聲音哽在喉嚨裡,“是小娘無用,抓不住老爺的心,既救不了白芍,也讓你在府中過得如此艱難。”
“小娘,你別這麼說。實在沒法子,我就和許濟舟定親吧,往後再徐徐圖謀。”
“不可!一旦定親,是要在官府過了明路的,況且定親後,許家還有權請教引嬤嬤驗明正身。”
“那你說該當如何?”
劉姨娘娥首低垂,沉默了許久,極輕地說道,“或許有一個人可以幫忙。”
她窺了眼窗外走動的僕婢,起身走到几案邊,蘸著茶杯中的水寫下了那個人的名字。
翌日一早。
許氏剛起床就收到了訊息,冷笑道,“劉巧英倒是會想辦法,竟去求趙惜月那個賤人。”
“夫人不必生氣,趙姨娘豈敢答應這事。老奴可聽說劉姨娘昨夜哭著回芝蘭堂了。”張嬤嬤說道。
許氏眸色暗了下來,叮囑道,“芝蘭堂那邊叫人盯緊些,可別出什麼岔子。”
張嬤嬤笑道,“夫人放心,劉姨娘可一直在咱們的眼皮底下。”
許氏點了點頭,蹙眉說道,
“眼下趙惜月那邊,倒是得想個法子。她疑心甚重,除了白芍之外,就沒信任過其他丫鬟,要想取得她的信任可是不容易啊。”
張嬤嬤沉吟良久,說道,“夫人不妨用點計。”
“你有何計策?”
張嬤嬤在許氏耳邊低語一番,主僕二人正商量著,門外丫鬟來報,說李姨娘有事求見。
許氏和張嬤嬤對視一眼,止住了話頭,揮手傳李姨娘進來。
“妾見過夫人,夫人安好。”李姨娘以帕掩口,輕咳了幾聲。
許氏眉頭微皺,“李姨娘一早過來,有何事?”
“妾這幾日噩夢纏身,想明兒動身去城外佛安寺小住幾日,以求佛主庇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