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前廳。
範禕偉見柳沐瑤過來,躬身行禮道:“二姑娘,屬下今日奉公子之命送信給你。”
言畢,從袖口中抽出信封遞給柳沐瑤,繼續說道,“公子說請二姑娘看完信後莫要多問,行或不行,給個準話。”
“臭小子,這哪是求人幫忙的態度?”柳沐瑤嘴上說著抱怨的話,可唇角卻是上揚的。
也不知是什麼緊要的事讓這小子低了頭。
這麼多年來頭一遭啊!
她撕開信封一邊,取出信箋,快速閱完,秀眉不由蹙起,養狗?
竹鳴要借她城外的靈秀山莊養狗?
柳沐瑤攥緊信箋,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在廳內來回走動,輾轉思量。
京城這幾天都在傳豐樂樓高價收狗,而竹鳴此時說借用山莊養狗,這不得不讓她懷疑豐樂樓與他有某種關係?
豐樂樓是京城最大的茶樓,她和豐樂樓的陳掌櫃也經常打交道,陳掌櫃總是避而不談他們東家名諱,只說姓柳。
因京城柳姓世族也有些許,她也未曾細想。
如今看來,那隱在豐樂樓背後的東家極有可能是竹鳴。
他用柳作姓,是不是代表他承認柳家?
柳沐瑤默想完,轉眸看範禕偉,淡聲問道:“竹鳴這幾日在忙什麼?”
“二姑娘,公子特意有交代屬下說,但凡你問的問題,都讓屬下回復你四個字。”範禕偉恭敬說道。
“哪四個字?”
“無可奉告。”
柳沐瑤握拳叉腰,板著臉嗔罵道,“臭小子,他是篤定了我一定會幫忙麼?”
轉念一想那日畫舫上她確實有說過有事可以找她幫忙。
柳沐瑤下意識摸了摸臉。
秀兒偷覷她一眼,又瞧了瞧一臉正色的範禕偉,垂首忍笑。
範禕偉抬眼看柳沐瑤,問道:“屬下還需回稟公子,二姑娘可有答覆?”
柳沐瑤默然不語,忖了幾息,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範大哥,既然你家公子有交代,我也不為難你。不過,我這兒有個問題,不用你回答,只需要你點頭或搖頭。”
“這”範禕偉遲疑著說道。
柳沐瑤嫣然一笑,快速出聲問道:“竹鳴是否已有喜歡的姑娘?”
範禕偉聞言一怔,隨即搖了搖頭。
不對啊!
畫舫那日竹鳴拒絕琳琅時說的話,言外之意該是心有所繫。
到底是什麼樣的姑娘入了他的眼?
只是,看範禕偉的神色,今兒是打聽不出什麼來。
這事還得等雲容那丫鬟醒了,找她辦才靠譜。
柳沐瑤暗自忖度著,接著對範禕偉笑道:“去回覆竹鳴,他要我辦的事我應下了。”
範禕偉:“多謝二姑娘,屬下告辭。”
時光流逝,轉眼又過了兩天。
晌午。
城西採春樓。
雲容累得趴在圈椅上呼呼大睡。
李婉面容憔悴,眼眶微紅,掩唇咳了一陣,彎腰低首說道,
“趙姐姐,紅杏姑娘,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多謝二位對李婉的照拂。”
趙姝飛徐徐抬手,以扇遮面,悄悄用絲帕擦了擦眼角,落扇後,面色如常,勸慰道,
“李婉,你身子還未恢復,不如多留幾天再走?”
紅杏眸中盈淚,上前一步握住李婉的手,溫言道,“趙姐姐說得不錯,你何必急著離開。”
李婉抿嘴苦笑,神色落寞,“不瞞二位,我若待在京城,就會想起自己曾經經歷的一切,心中難以釋懷。”
紅杏:“那你準備去哪裡?”
李婉輕聲說道:“我想先回燕州拜訪我外祖母,之後再另做打算。”
見她們二位仍面帶憂慮,頓了頓,李婉又道:
“二位不用擔心我身子,我僱輛牛車,走走停停也不會累著,不出幾日便能到燕州。到了燕州,我再寫信給你們報平安。”
趙姝飛嘆息一聲,“你執意如此,姐姐我也就不多說什麼。”
隨後,她取出荷包塞在李婉手中,又撫了撫李婉的頭髮,
“這是我和紅杏的一點心意,你出門在外,要用銀子的地方可多著。記得對自己好些,你身子虛弱一定要好生調養。”
李婉連忙拒絕,趙姝飛和紅杏故作惱怒,屢次三番推脫不得,無奈之下李婉鄭重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