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見沈四娘重新拿起長槍,絲毫不慌。他已經看出沈四孃的外強中乾。
“沈姑娘說得不錯。
葛七叔確實不會造我說的這種連弩。其實,葛七叔不僅不會造連弩,他連這種訊號箭都不會造。
我送姑娘的這三把訊號箭,是我事先畫好的設計圖,然後才讓葛七叔找人制作。
其中最關鍵的兩塊鐵片,也是由我提供。”
沈四娘盯著李想。
“那你是從何處學來的機關術?據我所知,天下各派,就數墨家的機關術最強。
你的機關術卻比墨家的堂主還強。
你這身本事,到底是從何處學來的?”
沈四娘此時並不是懷疑,而是疑惑。
沈四娘從小跟隨她父兄在戰場與匈奴拼殺,神仙之說,她是不信的。但眼前李想表現出來的能力,又讓她無法解釋。
李想怕沈四娘去調查他的來歷,故意拍了一下沈四孃的馬屁。
“沈姑娘果然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的法眼。我的機關術,確實不是墨家一派,而是跟我師父學的。
家師雖然才是弱冠之年,但他天資聰慧,又自小拜入鬼谷一門。
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講,家師的學問,整個大夏也無一人可及他萬一。製作個連弩,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李想知道鬼谷一派比墨家還要神秘,自百年前大夏一統,鬼谷一門便再無門人出世。
李想故意編出一個鬼谷門的師父,便是希望沈四娘忌憚鬼谷門,放棄調查他。
李想假扮趙墨這件事做得並不隱蔽。如果沈四娘派人暗中調查,很容易查出破綻。
沈四娘對李想這話,顯然不是很相信。
“不對吧?
據我所知,鬼谷一門擅長縱橫捭闔,從沒聽說他們擅長機關術呀!”
李想馬上找理由。
“那是因為我們鬼谷一門祖師的學識浩如煙海,機關術不過是其中小道。因此,機關術在我們鬼谷門根本沒人重視,也不屑向別人展示。”
沈四娘終於將了幾分。
“那你能不能幫我把你師父請來?”
李想早就料到,沈四娘會要求請他師父出山。
李想這師父就是他瞎編的,自然請不過來。但他卻沒有拒絕。
“這個,倒也不是太難。
但眼下我師父還在海外遊歷,暫時沒在中土。沈姑娘如果一定要見我師父,也只能等他從海外遊歷回來。”
沈四娘頓時露出失望之色。
李想馬上又道:“雖然我的本領不及家師千萬分之一,但是像這種連弩類的東西,我還懂不少。
如果沈姑娘信得過我,咱們可以考慮合作一下。”
沈四娘思考片刻,終於將李想請進屋內。
讓手下送上茶水,沈四娘才道:“既然趙公子看出我用的化名,那我也不瞞你了。我的真名叫衛盈盈,是大夏鎮守隴西的衛國公次女。
這次來黑水鎮,是因為隴西日漸艱難。家父與家兄雖然苦苦支撐,但仍然攔不住匈奴人的步步蠶食。不得不派我暗中來關中想辦法。”
衛盈盈說到這兒,輕嘆一聲。
“家父雖然在隴西幫大夏防禦西邊的休屠王十八年,但是由於家父出自趙王一系,皇上與太后始終對家父一直戒備極強。
雖然家父十八年來,在隴西盡忠盡職,全力抵禦匈奴的休屠王,但太后仍然沒有放鬆對家父的猜忌。
這十八年來,朝廷除了每年給我們隴西軍少量糧草,幾乎沒有任何支援。
隴西駐軍也是隻減不增。
由於連年與匈奴作戰。我們隴西軍消耗嚴重,已經從當初的三萬有餘,減少到如今不足一萬。
即便如此,我們這一萬人依舊多數是老弱病殘。軍械更是嚴重不足。
如今我們隴西軍的戰力,已經不及當年的三成。”
李想這些日子雖然一直在查他一家被害的事,但他查到的資訊仍然極少。至於他父親趙王以前的手下有哪些人,吳王那些書簡中都無記錄。只提到一個安國侯公孫亮。
現在聽衛盈盈說,她父親因為曾是趙王舊部,被太后與已經過世的大夏元壽帝猜忌。李想才知道,衛國公也曾是他父親趙王的手下部將。
李想馬上便將衛豹這十八年的遭遇,與公孫亮做起對比。
公孫亮在趙王一家被滅門後,便被元壽帝封為安國侯,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