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吳芳走進診室時,步伐有些僵硬,彷彿每一步都踩在無形的刀刃上。她穿著一套深灰色的職業套裝,剪裁得體卻顯得過於嚴肅,眼鏡片後的目光銳利而警惕,像是隨時準備糾正別人的錯誤。她的手指緊緊攥著皮包的帶子,指節微微發白,彷彿那皮包是她唯一的依靠。
“請坐。”李維指了指沙發,聲音溫和,像是試圖用語言融化她緊繃的情緒。
吳芳點了點頭,坐下時背脊挺得筆直,像是課堂上最嚴厲的老師在審視學生。她的目光在房間裡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李維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她的嘴唇微微抿起,似乎在猶豫是否要開口。
“吳老師,您最近感覺怎麼樣?”李維翻開筆記本,語氣平靜,像是開啟了一扇通往她內心的門。
“不太好。”吳芳的聲音有些乾澀,像是許久未用的琴絃,發出刺耳的聲響。“學生們越來越不聽話,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無奈,但更多的是壓抑的憤怒。李維注意到她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擊,節奏急促而不規律,像是她內心的焦慮在無聲地宣洩。
---
2.
“能具體說說嗎?”李維問道,聲音輕柔,像是怕驚擾了她的情緒。
吳芳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胸口的鬱結吐出來。“他們根本不尊重我,作業不交,上課說話,甚至……甚至有人公然頂撞我。”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眼鏡片後的眼神閃過一絲痛苦,像是被一根無形的刺扎中了心臟。
“您覺得他們的行為讓您感到無力?”李維試探性地問,試圖引導她更深入地表達自己的感受。
“不,不是無力。”吳芳的聲音突然提高,像是壓抑已久的火山終於噴發。“是憤怒!我為他們好,他們卻……卻……”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低下頭,手指緊緊攥住衣角,彷彿那是她唯一的支撐。
李維注意到她的情緒波動,輕聲問道:“吳老師,您剛才的情緒很強烈,能告訴我,這種憤怒讓您想到了什麼嗎?”
吳芳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我……我不知道。”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一絲迷茫和無助。
---
3.
接下來的幾次治療中,吳芳的情緒逐漸失控。她時而憤怒地指責學生,時而低聲啜泣,彷彿內心有一道無法癒合的傷口。李維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與某種深層的心理衝突有關,決定引導她進行自由聯想。
“吳老師,閉上眼睛,放鬆一下。”李維的聲音輕柔而堅定,像是引導她進入一個安全的夢境。“告訴我,當您想到學生頂撞您時,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畫面是什麼?”
吳芳閉上眼睛,眉頭緊鎖,像是試圖從記憶的深淵中打撈起什麼。片刻後,她的聲音顫抖起來:“我……我看到我父親。他站在我面前,臉色鐵青,指著我說:‘你怎麼這麼不爭氣?’”
李維的筆尖在紙上停頓了一下,輕聲問道:“您父親對您很嚴厲?”
吳芳的眼淚無聲地滑落,她點了點頭,像是承認了一個隱藏多年的秘密。“他總是要求我做到最好,不能有一點失誤。我……我從來沒有讓他滿意過。”她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深深的痛苦。
---
4.
隨著治療的深入,吳芳對李維的態度開始發生變化。她的語氣變得柔和,甚至帶著一絲依賴。有一次,她突然說道:“李醫生,您……您很像我的父親。”
李維意識到,移情現象已經出現。他輕聲問道:“您覺得我像您的父親?”
吳芳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您總是那麼冷靜,那麼理性,就像他一樣。我……我希望您能告訴我,我做得對不對。”
李維沉默了片刻,決定利用移情現象幫助吳芳直面內心的衝突。“吳老師,您對學生的嚴格要求,是否與您父親對您的要求有關?”
吳芳愣住了,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像是被戳中了內心最脆弱的部分。“我……我不知道。”她的聲音微弱,像是風中搖曳的燭火。
---
5.
接下來的治療中,吳芳開始表現出抗拒。她拒絕談論父親,甚至一度想要終止治療。李維意識到,這是她內心防禦機制的表現,決定耐心引導。
“吳老師,您最近似乎有些迴避。”李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