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請。”張飛狐把印緣引到李日他們這邊,又分別為四人作了介紹,道:“大師和三位兄臺都是在江湖上闖蕩的英雄好漢,倒可是有許多東西可以切磋切磋的。只可憐我,雖然生於富貴之家,卻一來身體虛弱,二來家中多有約制,不能到外面去結交四方朋友,只能幹呆在家中,也只可日日盼望著各路英雄豪傑能錯步清河,以求略盡地主之誼了,卻不料今天竟能結識這麼多朋友,倒真讓張某深感欣慰。”
李日看了印緣一下,抱抱拳,卻沒說什麼。龍風卻雙手懷抱,冷冷道:“英雄在哪我可沒見著幾個,但狗熊我倒見了一個,而且還挺大的。”
石猛道:“哪有什麼狗熊?大哥,快指給我看看,我還不知狗熊是怎麼樣子的呢。”
龍風道:“就在你跟前嘛,自己不會看嗎?”
印緣恨恨瞪了龍風一眼,卻因張飛狐在旁,而又不知他們三人與張飛狐什麼關係,也就強忍怒火,只別過臉去。
張飛狐忙打圓場道:“我們也別乾站在這兒,還是到裡面舒舒服服地坐著喝個痛快的好。”便把群人讓進了剛才那個廂房,然後招來鴇母,讓她去把秋菊叫來。
不一會,鴇母便引著一個懷抱琵琶的姑娘走了進來,笑道:“各位大爺,秋菊姑娘來了。”
張飛狐揮揮手,讓鴇母出去,然後便道:“石兄,這就是在下所說的秋菊姑娘了。”
石猛這才朝那姑娘仔細看去,卻見得她正淡淡地望著房內群人,沒有受寵若驚的欣喜,沒有扭扭捏捏地作出來的虛笑,沒有欲勾人魂魄的妖媚,也沒有惶恐不安的羞澀,而雖不會對人過多過細的端詳打量嗔怒生氣,但那圓睜的眼睛,卻又讓人不敢存有過分的慾念;雖然穿著打扮也色彩鮮豔,但卻與剛才所見的群女人都有所不同,她的身上並無那份風塵中人那少不了的濃厚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胭粉氣,彷彿是剛被挖掘出來的埋了很久的彩陶,雖然仍色彩斑斕,卻又獨具一份質樸清純;唯獨那輕抿的嘴巴,卻稍嫌大寬了些,但在石猛看來,卻正非如此才好,才見真性情。
石猛一時竟看得呆了。
張飛狐見石猛沒有反應,於是便又說道:“石兄,你喜歡聽什麼曲子,儘可叫秋菊姑娘唱來。”
“好看,好看……”石猛也不知有沒有聽清張飛狐的話,一連說了好幾聲“好看”。
李日撞了撞石猛,道:“二哥,你在看什麼呢?”
“我……沒看什麼,沒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石猛這才回過神來,跟著便裝模作樣地四處亂瞧著,道:“三弟,有什麼好看的,告訴我,讓我也看看。”
李日笑道:“好看的不都讓你全看完了嗎?”
群人聽得,頓時笑了起來。
石猛嘟起嘴,道:“哼,還說是好三弟呢,卻也幫人取笑我。”
李日與龍風相視而笑,也不多說話。倒是秋菊卻因此而朝石猛看了過來。
石猛見得秋菊竟然看著他,剎時不知所措,有如渾身給擦了辣椒水一般,熱辣辣的,極不舒服,但卻又像浸泡到熱水溫泉中般,有著一股難以明言的舒暢興奮感。
秋菊見得石猛反而像小女孩一般害澀,不由“咔哧”的笑了,便忙低頭掩嘴,頓了頓,才向張飛狐問道:“不知三爺想聽什麼曲子?”
張飛狐笑看著石猛道:“石兄,你喜歡怎麼樣的曲子?”
石猛忙擺手道:“你可別問我,我斗大的字不識一籮,更別說什麼曲子了,你們可別拿我逗樂了。三弟,你喜歡聽什麼你就說了吧,可不要管我。”
李日笑道:“二哥,剛才你不是說那曲子好聽嗎?”
張飛狐道:“是呀。石兄,那就請秋菊姑娘唱那曲子如何?”
石猛道:“好呀好呀。唱別的我也聽不懂,雖然那個我還是聽不懂,但聽來卻很是舒服,就唱那個吧。”
張飛狐於是便轉頭對秋菊道:“那就先唱剛才在上面唱的那首曲子吧,可是叫什麼冬草什麼的,對吧?”
“那叫《冬草頌》。”秋菊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手起手落,在琵琶上抹了幾下試試音,便開始唱了起來:
“自古獨知松柏凌冬而生……”
房內,群人皆肅然而聽,獨張飛狐聽了一陣,忽然似是想起了些什麼,便轉頭環視了群人一下,卻只見李日整個兒歪在椅子上,似正聽得入神;龍風卻手抱懷中,閉眼悠然靠椅而坐,也不知是在睡覺還是正聽得有味;石猛雖則坐在椅子上,可上身已明顯向前傾出,雙眼更是專注凝聚,那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