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玦。”陳吉祥抬起頭看著他,眸中帶著傷感。
容瑾注視她的眼眸,沉吟了一下,沒有別說什麼,就急忙去拿身邊的衣服。
“他看到你了嗎?”他一邊匆忙穿衣服,一邊問陳吉祥。
“……沒有。”
她撒謊了。
兩人出了門,齊舒轉身說:“還挺快的。”
“我們倆騎馬回去,你自己走回去吧。”陳吉祥說。
“喂……”齊舒想說什麼,兩人已經策馬離去。
吉安堂。
兵士重重圍住這裡,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裡面燈火通明,所有的醫師都到齊了,站在廳裡等容瑾。
陳吉祥略過他們往裡跑,看到張檢從治療間走出來,連忙問:“他怎麼樣?”
“一直昏迷。”張檢蹙眉說。
陳吉祥看到他的手臂也在流血,轉頭招呼醫師們:“你們抽個人給張將軍處理一下傷口。”
說罷快步跑進治療室。
華玦仰面躺在床上,像沉睡的絕美雕塑,海浪一樣的黑髮壓在身下,膚色在燈光下顯得蒼白而透明,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陰影,隨著微弱的呼吸輕輕顫動,手臂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
陳吉祥輕輕握住他修長優雅的手,轉頭看到容瑾進來了,她趕緊偷偷收回手。
容瑾看了一眼昏迷的華玦,眼神有些閃爍,隨即收回眼眸專注在他小腿的傷口上。
箭射在骨頭上,已經變黑,需要剔除接骨,加上之前的舊傷,非常難以處理,些許的閃失就會截肢,容瑾不禁皺眉。
“情況怎麼樣?”陳吉祥不安地問。
“中的毒要等師兄來了再判定,我會盡力保住他這條腿。”容瑾看著她的眼眸說。
陳吉祥心裡一沉,容瑾安慰她:“你放心,我有把握,你出去等著吧,把醫師們叫進來。”
……
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外面天光破曉,容瑾和醫師們還在繼續,身旁的醫師不停地替容瑾擦汗。
陳吉祥在廳裡焦急等待,如坐針氈。
這時,齊舒從大門匆匆走進來,面露興奮地對陳吉祥說:“吉祥,你知不知道誰來了?京城最有名的‘明心堂’堂主佐鳴宇!”
陳吉祥一聽佐鳴宇來了,立刻跳起來就往外走,齊舒跟在她後面喋喋不休:“你跟他熟悉嗎?介紹我和他認識一下?”
遠遠看到佐鳴宇穿著深藍色長衫,繫著黑色繡雲紋的斗篷,大步進來,陳吉祥心裡瞬間踏實了七八分,她邊走邊伸出雙臂。
佐鳴宇走到近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她顫抖著緊緊摟住他的腰身,心中的惶恐消散了很多。
齊舒站在後面瞪著眼,嚥了咽口水,心想,自己在吉祥這裡恐怕要往後排幾條街了。
“攝政王怎麼樣了?”佐鳴宇攬著陳吉祥的肩膀,一邊往裡走一邊問。
“不好,一直昏迷,不知道中毒的程度,容瑾他們一直在處理腿上的骨傷。”
佐鳴宇脫去外衣進去手術間,一邊給華玦號脈一邊和容瑾低聲交談。
他們倆又忙了一個時辰,容瑾走出來洗手換衣服,說很成功的把腿骨接上了,佐鳴宇還在處理傷口。
陳吉祥提著的心放下一半,不多時,佐鳴宇也走出來對她說:“給他擦擦身子,換上衣服,我去配藥,一會解毒。”
“在下陪佐堂主去。”齊舒殷勤地帶著佐鳴宇去藥房了。
陳吉祥沒動,轉眸看著容瑾。
“我去吧。”容瑾的鳳眸溫柔地看著她,摸摸她的下巴,轉身去拿盆和巾帕。
他端著水盆默默走進治療間,把華玦帶血的衣服剪開脫下,給他擦洗身體。
擦到敏感位置,他有些尷尬,想到了當時華玦讓他脫光衣服,上上下下打量他,那種戲謔嘲笑的表情。
他不想再聯想到華玦和吉祥的種種,連忙加快速度,給他換好衣服。
佐鳴宇讓幾個軍士將華玦小心地抬到臥室,開啟針灸盒,繼而,容瑾又端來熬好的藥。
他們一直忙到日暮。
佐鳴宇收好針盒,把藥放回藥箱,對容瑾說:“差不多了,你和吉祥就在這裡休息吧,等攝政王穩定了再走。”
容瑾點點頭。
廳裡,陳吉祥兩天一夜沒有睡,已經精疲力竭,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齊舒給她披了一件衣服,想偷偷摸摸她的手,抬眼看這一群人,想想還是顧著自己的腦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