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理寺將主謀十一個人抓捕入獄。
朝廷一片譁然,不知道這次要怎麼處置關隴貴族,彼此觀望打探,但是上面鐵板一塊,什麼也打聽不出來。
青顏找到首席主犯的父親,禮部侍郎杜遷。
“杜大人,令郎策劃刺殺皇后陛下,您知道嗎?”
“下官不知!”
青顏一笑:
“本官知道您不知,所以才跟您商量,一旦令郎坐實,滿門抄斬是必然的。
但是本官想給你個機會,如果你願意大義滅親,你其他四個兒子都官升三級,杜大人意下如何呢?”
杜遷只思慮片刻就答應了。
十天後,大理寺關押的犯人全部釋放,皇后既沒有宣告無罪也沒有定罪,就這麼放了。
當天,杜遷將兒子的頭砍下來,連著屍體丟到了門口的路上,屍體的衣服上寫著字:“天理難容,大義滅親。”
隨後,他的四個兒子就官升三級。
剩下的家族慌了,他們不知道這是不是朝廷預設的懲罰方式,在大義滅親和滿門抄斬之間選擇。
剩下的三天內,剩下的九個人紛紛被骨肉至親殺死,橫屍街頭。
只剩下一家,門下侍中宋義,他們不忍心殺死兒子,發誓要死全家一起死,青顏和趙捷查了他們家,貪汙受賄搶佔民財的事是一定有的。
於是百姓擊鼓喊冤,上告他們家恃強凌弱,大理寺詳查此案,將他們家所有為官者全部下獄,以最重的刑法處以極刑。
青顏對容瑾說:“他們家還剩三個稚童,讓他們染上風寒。”
“孩子也要處置?”容瑾睜大眼眸。
“斬草不除根必成後患,你不要告訴他們,就我們倆知道。”青顏蹙眉說:“特別是別讓你那個師兄知道。”
容瑾有些猶豫,青顏看著他說:“你把藥給我,我想辦法,不牽扯你。”
“我來吧,萬一他們知道了,會對你不利,你對吉祥比我重要。”容瑾說。
“你錯了。”青顏說:“對吉祥來說,你更重要,你不能再有汙點。”
宋義一家在一月後滿門皆空,朝野震撼。
緊接著,皇后發出詔書,告天下書,取消關隴貴族的特權,徹底施行平等的科考制度。
百姓一呼百應,皆為皇后的義舉感動,也嘲笑貴族的外強中乾,為了權勢親人之間互相殺戮。
自此,陳吉祥的危機徹底解除。
這一個月,青顏如履薄冰,一身冷汗,現在終於可以歇一口氣。
然而,關於三個稚童的事,還是被佐鳴宇知道了。
太子府,客廳裡,華玦華辰和佐鳴宇叫來陳吉祥。
佐鳴宇質問陳吉祥:“吉祥,你知不知道青顏為了造勢,殺了三個無辜的稚童?!”
華玦和華辰都看著她,她大體猜出了事情原委,沉吟了一下,說:“我知道,是我讓他這麼做的。”
“胡說,你從來不濫殺無辜,更不會殺稚童!”佐鳴宇怒了:“你這樣袒護他,就是和他同流合汙!”
青顏在門外聽到了,他走進來說:“是我自作主張,和皇后沒關係。”
陳吉祥站起身,擋在青顏面前說:“你們想怎麼樣?”
華辰一愣,他連忙說:“吉祥,你這是幹什麼,我們只是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佐鳴宇瞥了華辰一眼,接著對陳吉祥說:“吉祥,權謀不是這樣搞的,做人不能失去底線。”
“青顏任憑處置。”青顏面容平靜。
陳吉祥冷冷看著佐鳴宇:“如果我不同意呢?”
佐鳴宇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看著自己,心裡一涼:“吉祥,你非要這樣說,我可以把這個位置給他,我辭官。”
“好,以後首輔宰相就是青顏了。”她說。
佐鳴宇眼圈一紅,低下頭,沉吟片刻默默走出去,華辰想拉住他,佐鳴宇輕輕搖搖頭,從陳吉祥身側走過,離開。
華辰走過來:“你不能這樣對鳴宇,他這麼多年為了你盡心盡力,你這樣傷他的心,我也不答應。”
華辰說著,連忙追出去。
一直沒說話的華玦緩緩走過來,默默看著她,繼而,也走出去。
屋裡就剩下陳吉祥和青顏。
陳吉祥坐在椅子上,胸口劇烈起伏,強壓住想哭的衝動,緊緊咬著嘴唇。
“為了我不值得,你還可以找別人來頂替我的位置,我已經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