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破曉,他們拔營起寨,陳吉祥叫醒阿蕭,他確實老老實實,一夜沒有靠過來。
雪山在湛藍的天空下,宛如銀色皇冠,潔白無瑕,耀眼奪目。
陳吉祥讓大軍緩慢地透過最危險的地界,從清晨一直到過午,都安全透過了,她和阿蕭斷後。
她騎著白馬,慢慢透過地界,馬蹄踩在積雪上,發出咔滋咔滋的聲音,她將頭轉向側面高高的雪山,隱約看到山上有云狀的灰白色塵埃。
她心裡一沉,停下馬蹄,揮手讓後面的人先過去,輕聲說:“加快速度,快!”
陸續有雪球從山上滾落,傳來冰雪破裂的低沉轟鳴聲,陳吉祥和阿蕭,還有剩下的十幾個士卒策馬疾馳。
頃刻,雪面上出現裂縫,像大地被撕開一道口子,巨大的白色山峰陡然崩塌,大量的積雪排山倒海之勢,從山頂傾瀉而下。
陳吉祥的白馬一下陷進了裂縫,她向前撲倒,阿蕭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放到自己的馬鞍前,兩人繼續疾馳。
所到之處,一切都被掩埋在厚厚的積雪之下,響聲震耳欲聾,揚起的雪粉鋪天蓋地。
阿蕭在陳吉祥耳畔大聲喊:“死到臨頭能不能說實話,你愛我嗎?!”
“我不知道!”
話音未落,他們的馬猝然往前翻滾,他們被甩了出去,阿蕭緊緊摟住她,轉瞬之間,他們消失在白色風暴中。
遠處的遠征軍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吳越要策馬過去,被寒江緊緊拉住韁繩:“你過去也無濟於事!”
雪崩過後,整個山谷被積雪覆蓋,白茫茫一片,寂靜無聲。
霍然,一隻手從雪面伸了出來,繼而,阿蕭抱著陳吉祥破雪而出,他們大口喘著氣,身處崩塌的邊緣,九死一生。
阿蕭將陳吉祥按在雪地裡,深深一吻,炙熱生猛,如烈火焚城。
陳吉祥剎那被點燃,她攬住阿蕭的脖頸回吻,許久,阿蕭抬起頭看著她,喘著粗氣問:“現在知道了嗎?”
遠征軍爆發出雷鳴一般的歡呼聲,響徹雲霄。
途經西藩,陳吉祥留下了大量的財富給阿吉茲王,西藩在多番改良下已經富庶宜居,很多跟隨他們來的奴隸和自由民都留下了。
阿吉茲緊緊握住陳吉祥的手動情地說:
“吉祥,離開越州的時候,我有一個夢想,有朝一日,和你在西藩,一起牧馬高歌,同看日出日落。”
陳吉祥笑道:“或許有那麼一天。”
霍加則驚異於如今的華蕭,他印象中還是那個和他一起玩鳥的小孩子。
華蕭聲名遠揚,途經很多鄰邦的公主讓使者來提親,並附上畫像和金銀珠寶,而他都一笑了之。
回京城的前夕,他來到陳吉祥的臥室,反手將門關上。
華蕭走到她面前,雖然面容年輕,但是在他不笑的時候,濃眉深目,九尺身高,對人很有壓迫感,他垂眸看著她,低聲說:“我今晚要你。”
“不行,我還沒有給華玦一個交代。”陳吉祥蹙眉轉身。
華蕭眼眸閃爍,他點點頭:“好,那你答應我,回京後不要和他過夜。”
陳吉祥瞥了他一眼,走到窗前沒有說話。
華蕭有些惱怒,他走過去抓住她的肩膀:
“我對你的感情,不比他淺,我們經歷過的波折,也不比他少,不同的是,我從來沒有傷過你的心,他卻有!”
“我也傷害過他。”陳吉祥心中酸楚。
“你現在正在傷害我。”他說著,眼眸中開始有淚光閃動。
“阿蕭,你不要逼我!”陳吉祥急了。
華蕭攬過她的脖頸吻她,炙熱單純,青澀誘人,像剛成熟的青橄欖的味道,“阿蕭……”陳吉祥想反抗,卻被他抓住手腕箍在身後。
華蕭抱起她,將她壓到床榻上,陡然間,身隨心動,陳吉祥翻身一把將華蕭按在身下,她睜大眼眸,喘息著,看著他。
華蕭眼眸半闔,薄唇輕啟,用低沉的聲音說:
“你知道嗎?在過去的很多年間,每當我砍殺一個敵人,都想衝破自己的身體,幼稚的身體像牢籠一樣禁錮我,讓我無法像男人一樣去愛。”
他說著,一顆一顆解開上衣的扣子……
“在無數夜晚,我幻想著和你在一起,聽到你和別人發出的聲音,我痛恨自己……”
他拉住她的手,按著自己胸前的傷痕上,然後緩緩往下……
“我早就不是孩子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