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都帶走!一個也別放跑嘍!”
幾乎有些破音兒的公鴨嗓話音一落,立馬有十幾個穿著粗布短打兒、身手矯健的僕從,自人群之後穿跑出來,將凶宅門前正討要說法的幾人,給全都按在了地上。
“幹什麼?”
“你們幹什麼?”
幾人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顧著掙扎。
宋瀾她們倒是看的十分清楚。
“……這幾個突然出來抓人的,怎麼瞧著好像,與那大理寺之人,格外相熟啊?”劉武極小聲的嘀咕。
裴元始也擰起眉:“剛剛那領頭之人,與大理寺的差吏,明顯是點頭打了招呼,且那些人衝上來抓人時,那些差吏也絲毫不見意外之色!”
“連刀都沒有扶,顯然,是早就知道會有此一遭的。”
劉武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裴兄弟說的對啊!
“這些人的衣服,似乎十分統一,好像之前,在牙人行會看房的時候,看到過。”
宋瀾挑眉,感覺今天這一齣戲的答案,已經有些呼之欲出了。
劉武茫然:“牙行?”
“牙行為什麼要來抓這些人……”他不理解。
宋瀾輕笑:“可能,是昨天,沒能拿走所有人的性命,擔心繼續允許這些人挑戰下去,會真把這宅子給輸掉,沒有辦法了,所以找來大理寺的人,強行貼封這宅子。”
“宅子被封,挑戰之人進不去,自然就是挑戰失敗了。”
“牙行過來抓人,總不能是善心大發,生怕這些人跑了,他們沒地兒找人,主動奉上賠償吧?”
不是給賠償,那自然就是討要賠償的嘍!
劉武點了點頭。
女鬼大人說的對啊!
他瞪圓了眼睛,怒聲罵道:“豎子好生無恥!”
這不是純純欺詐嗎?
“沒想到,天子腳下,皇城之中,竟然也是這般烏煙瘴氣,滿地髒汙!”
劉武想到,此事兒若成定局,自己就是被白白坑錢了一千八百貫錢!!
他娘會打斷他的腿的!
全打斷那種!!
“宋瀾大人,那咱們要怎麼辦啊?”
劉武小小聲的說:“要不,趁著那些人還沒發現咱們,偷偷溜吧?”
“溜?”
宋瀾挑眉:“白紙黑字的契書,你姓甚名誰,是何方人士,可都寫的清清楚楚,還按了手印的,你能溜到哪裡去?”
“就算你溜了,你家總還在的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話,難道你沒聽說過嗎?”
“指不定你前腳兒跑了,後腳兒,他們就拿著另一份契書,到你家裡去討債了!”
“到時候,再給你加上兒什麼罰息錢啊、延誤工費啊、差旅款啊……你家裡人不明真相,只看到那有你簽字畫押的白紙黑字,到時候,就算鬧到官府,能不能討得來公道不好說,會不會被雁過拔毛,就更不好說了。”
劉武光是聽著,就已經感到害怕了。
“我,那、那我……”他語無倫次,心慌意亂的,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他哽咽的像只嗚咽小狗:“那我要怎麼辦啊?”
難道就讓這些狗雜種,訛詐了他的錢?
他也是蠢……當初怎麼就被幾個狐朋狗友一激將,就上了這個當呢?
衝動果然是害人又害己。
裴元始臉色也很難看。
他是抵押了長生觀為賭注的,若是輸了……
想到那老頭前兩天,還歡天喜地的,說得了位善信的捐贈,要重鑄山門,給祖師爺鍍金身,再現長生觀的輝煌,要是過幾天,發現不過是白忙活一場,怕是會想不開,一根麻繩吊在樹上,下去隨侍師祖了。
“所以,你們記住一個道理了嗎?”
少女清冷的聲音,忽地在耳邊響起,驚得裴元始從懊惱悔恨中回過神來,目光呆痴的看著她。
“賭狗不得好死!”
劉武嘟嘟囔囔,小聲嘀咕:“我不是為了賭……”
好吧,其實也是賭。
只不過賭的不是這麼個小宅子,而是林州府裡那些,與他一樣,整日遊手好閒、招貓逗狗,拿家中良產出來一擲千金,只為爭個高低的紈絝們,最在乎的臉面。
劉武面生菜色。
裴元始無奈嘆氣:“我本以為,區區凶宅,不足為懼,我有祖師爺護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