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始手摸著心口,拿契書的動作頓住,嘴巴輕抿。
“裴兄弟!”
劉武從後面跑來,巴掌拍在了人的後背上,忽地一咬牙,猶如拍在了鐵板上一般,險些把自己給拍個趔趄。
他甩著手,齜牙咧嘴,轉著圈的蹦蹦跳跳。
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你這後背上是貼了什麼,這般的硬,好懸沒有把我手給拍骨折。”
劉武眼淚的汪汪的走向宋瀾,正想賣賣可憐,猛然想起宋瀾之前說的,他長得醜,賣弄委屈,只會讓人想要邦邦給上兩拳。
嗚嗚,更委屈了。
又不敢流露絲毫,只能抿緊了嘴巴,免得自己哭出聲來。
“抱歉。”
裴元始還沉浸在心痛的情緒裡,沒有緩和過來,語氣不免有些生硬。
“說來,裴兄弟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劉武撓了撓頭,他好像沒有跟別人說過,自己在這邊置宅了吧。
裴元始面露歉意:“是我冒昧,用了玄門手段。”
他目光看向宋瀾,摸在心口上的手,緊了緊。
“玄門手段?”
劉武聽完立馬兩眼放光:“是何?竟然這般神奇,連我住在哪都能找到?”
“那你豈不是能與官府合作?”
裴元始詫異:“啊?”
“幫忙找那些被拐走、走丟的孩子啊!”
“或者是,查查那些窮兇惡極的歹徒賊首都在何處!咱們提前知道了位置,強兵突擊,豈不全都手到擒來?”
劉武臉色興奮,覺得這個本事十分不錯,甚至有些想學。
“雖是如此,可也不是想找到誰,就找到誰的。”
“得是有與想尋之人,有所交集,得人貼近之物,又或者是知曉生辰八字,方可推斷人大致所在的方位。”
裴元始抿了抿嘴,沒有提自己是如何找到這裡來的,只委婉道:“且窺探天機,是有損命數之事,即便不損陽壽,也會有五弊三缺。”
“甚至,若過多介入旁人的因果,會加倍由己身替其承受。”
“正所謂窮通富貴,皆繫於天命,福禍厚薄,非人力可改。凡事有因必有果,成果必有因,天道昭昭,自有其因果迴圈。我等修行之人,斷不可輕易違逆天道。”
劉武眨巴眨巴眼睛,好似一朵蔫巴啦的花兒,一腔熱血,瞬間涼了下去。
他看向宋瀾,想尋求安慰。
又不敢……害怕等下醜到女鬼大人,被賞賜邦邦兩拳。
宋瀾像是有所察覺,輕挑了下眉。
隨手將那串酸葡萄,丟給了身旁的少年。
“時間還早,要不要出去轉轉?”她道。
劉武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好,好啊!”
劉武新置的宅子,位於居德坊,去東市稍遠了些,到西市卻是極為方便。
西市多為平民尋歡作樂,採買消費之所。
街邊的攤販也多。
宋瀾直奔著昨個兒買胡餅的攤子去。
“昨兒就買了他家的胡餅,吃著比別人家的更有滋味些。”
她跟攤主要了三個胡餅。
劉武正準備掏錢。
攤主苦笑了下:“實在對不住,今兒胡餅賣完了。”
“你這人怎麼睜眼說瞎話?”
劉武指著攤販跟前的竹筐:“我剛剛明明看見裡面還有,怎麼我們來買,你就說賣完了?存心故意不賣給我們是不是?”
若往常,他自己買也就罷了。
幾個胡餅而已,他還瞧不上。
可這是女鬼大人想要吃的!豈能輕慢?
劉武氣得不行。
“非是我故意不想賣給郎君,實在是這最後兩個、最後兩個,是我準備帶回家去,給家裡人吃的……”
攤販欲言又止。
劉武還當是多大的事情,聞言,立馬多拿了幾十文錢出來:“這些,你拿去買些更好的給你家裡人,將這烤胡餅賣給我。”
“不不不,我、我不能要郎君這麼許多錢。”
攤販將錢推了回去,之後更是像怕劉武會強買一般,將裝胡餅的框子包好,就要提著跑走。
“誒?你這人怎麼……”劉武還想要再說什麼。
宋瀾伸手輕攔了下。
“給了你家裡人吃,就不怕他們會遇見倒黴事兒嗎?”
“你兒子前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