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大爺皺眉:“你到底要鬧什麼!”
一向信奉“以夫為綱”那套道理的章家大爺,捂著有些火辣蟄痛的臉,眼神裡生出狠意。
早就等在外面,伺機而動的柳添,聞聲“神色驚慌”的跑進來,語氣急切:“父親、母親!”
他似乎是真心奉兩人為父母般,滿是擔憂:“父親母親,這是為何故?”
崔氏一看見柳添那張臉,就想到下午,丈夫命他來給自己送毒雞湯的事情。
她正要語出刻薄,柳添已然走到身邊,端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擔心模樣,輕撫著人的手臂。
崔氏忽然‘誒呀’一聲尖叫,面目猙獰的扇了柳添一巴掌,將人給推開。
柳添挑眉,壓下嘴角要彎起的笑意,抬頭,一個趔趄,沒站穩,滿是震驚、困惑、受傷,瞪圓了眼,看著崔氏,似乎很不相信,更想不明白,對方為何要這般對待自己。
趁著摔倒的掩飾,他收起剛剛用來扎崔氏的銀針。
章大原本還對突然跑進來的柳添有些惱,怨怪其實在沒有規矩,自己被屋裡婦給打了這樣丟人的事兒,這孽障竟然不知迴避,實在是不像話!
小娘養的就是小娘養的!
沒規矩!
這會兒瞧見崔氏不由分說,把人打了,又推倒在地,簡直就是沒把他這個主君放在眼裡,不由得又將怒火轉到了崔氏身上。
“夠了,你鬧夠了沒有!”
眼見崔氏揚著手,又要上前去毆打掌摑柳添,章大上前,握住崔氏的手,狠勁將人向後一推。
“啊!”
一聲尖叫過後,麻袋磕在旁邊落地盆景邊緣的崔氏,就沒了聲音。
章大怒火滔天,猶在數落:“真不知道,你是在抽什麼風!”
“崔家莫非就是這般教女的?”
“忤逆夫君,不慈小輩……”
頂著章大的罵聲,柳添極其小聲顫巍的說道:“父親,母親她、她好像不動了!”
“什麼不動了?她就是矯情!好好的日子,非要攪鬧出禍端來!”
“不必理會她,還真當自己是什麼金枝玉葉不成?”
“我是給她留著臉面……”
柳添哭紅著眼,眼底藏著黃鼠狼給雞拜年的神情,面上哀痛萬分:“母親!母親!”
章大不耐煩:“你讓她自己起來!難道還想要我求著她不成?”
“崔氏,你別蹬鼻子上臉——”
他話未說完,確定崔氏已然斷氣,沒必要再補一刀的柳添,壓下得意之色,滿目悲傷的抬起頭,看著章大:“父親!母親她沒氣了!你快來看啊!父親!你快來看看母親……”
聲音之婉轉哀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與崔氏這個半路母親,有多感情深厚。
章大神色慌亂了一瞬,緊忙怒斥:“孽障,你胡說八道的亂喊什麼!”
他目有狠意,用力咬著牙,明顯是在警告這柳添。
柳添故作似是被嚇到的模樣,怯怯的低下頭,嘴角不可抑制的彎起,只很快又收斂起來。
章大猶不相信的走上前,手搭在崔氏脖頸上時,被冷冰冰沒有跳動的手感,給好生嚇了一大跳。
“這、這……”
他竟然殺人了?完了!他的前程,都要被崔氏這個賤婦給毀了!!
不過就是輕輕的推了她一下,這賤婦怎麼就死了呢?
真是不中用!!
廢物!!
崔氏死了,他還如何再得到崔家的幫助?
章大滿心惱火,目光落在柳添身上,眼睛逐漸眯了起來。
他還有仕途要搏,可不能沾染上殺人的官司,倒不如讓這個孽障……
柳添察覺到章大的凝視,目光陰暗了一瞬。
他抬起頭,直視正考慮著該如何說服章老家主,允許他用柳添這個孽障去為他頂罪的父親,壓下心裡作嘔的厭惡,換上孺慕崇拜的目光,聲音急切的想要‘為父分憂’。
“父親,母親身體一向康健,如何會因為與您爭執幾句,就忽然去了呢?”
章大已經決定讓柳添來頂罪,聲音不免冷淡了幾分:“是啊!你母親身體一向身體康健,怎麼會去世的這般急促,是不是你——”
“定然是服侍母親的人不夠盡心,連母親得了病這樣大的事兒,也敢瞞著爹爹與祖父!”
柳添從狗爹的話音兒裡,察覺對方恐怕是有了想以他來頂罪的心思,眼底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