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己。李薇的手不自覺地緊握著檔案，指尖幾乎泛白。她的呼吸急促而混亂，腦海中一片空白，彷彿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都翻轉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在為自己爭取未來，然而現在她才明白，自己不過是被方晟和張啟風的棋盤上，一顆被擺佈的棋子。
“你……”她的聲音因激動而哽咽，“你從一開始就這麼安排了我？”她用力捏緊那份檔案，彷彿它能給她帶來一點安全感。
方晟低頭沉默片刻，最終輕輕嘆了口氣：“是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只有逼你做出選擇，才能保住一切。我不想你在這場遊戲中迷失，但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李薇無力地笑了，笑得苦澀而諷刺。她曾經以為，方晟是那個最懂她的人，是那個會站在她的角度，為她遮風擋雨的人。但現在，她才發現，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他精心佈下的一局棋，局中的她，甚至從未有機會真正選擇。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究竟想要什麼？”李薇的語氣越來越尖銳，眼中的淚光再也無法掩飾。
方晟看著她，眼中的複雜情感交織。他抬起手，彷彿想要觸碰她的臉龐，卻又在最後一刻停下。他的聲音依然低沉：“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自己。李薇，我只是想讓你過得好。無論你選擇我還是張啟風，最後的結果，都是我希望你能得到一切你想要的。”
“但你忘了。”李薇突然抬起頭，眼神堅定，“我不想要你替我做決定，也不想活在你為我編織的這張網裡。你剝奪了我唯一的選擇權——自由。”
方晟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緊接著，他的表情變得冷峻。“自由？”他冷笑一聲，“李薇，你所謂的自由，真的能讓你從這一切的困境中解脫嗎？你現在站在這裡，根本沒有真正的自由。你選擇離開我，是因為你以為那樣可以得到什麼新的未來。但你知道嗎？你離開我，根本沒有任何改變，只不過是進入了另一個更大的旋渦。”
李薇的內心劇烈動盪。她曾經以為，放下方晟，可以獲得新生；她曾以為，選擇張啟風，能夠重新掌控自己的命運。可是如今，她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在兩個男人之間不斷地被操控，哪怕其中一個是她曾經最信任的方晟。
“你說得對。”她緩緩吐出幾個字，聲音中帶著無奈與釋然，“我從來沒有真正擁有過選擇的權利。你們為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讓我越來越遠離了那個真正的我。”
方晟沒有再說話，他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發白，眼中的痛楚更加深重。沉默瀰漫在車廂內，外面的雨聲彷彿在跟他們一起流淚。
李薇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無論是方晟，還是張啟風，都不能再是她生活中的主宰。她需要走出這段關係，尋找真正屬於自己的道路。
“方晟。”她的聲音終於變得平靜，“我決定了。”
方晟緊張地轉過頭，看著她，似乎想要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些什麼。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緊張和期待，“你決定了什麼？”
“我決定，不再被你們左右。”李薇的話語冷靜而堅定，“無論是張啟風，還是你，我都不再依賴。我不想繼續活在你們的世界裡。我已經厭倦了被你們安排，我要找回我自己。”
方晟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迷茫與不甘。“李薇，你……”
“我希望你能理解。”李薇打斷了他的話，“我離開，是因為我要為自己活一次。我不再想要你為我做決定。我不再是那個可以隨便被你操控的人。”
車內的氣氛變得沉默而壓抑，方晟緩緩低下頭，手指緊緊抓住方向盤，彷彿在承受著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李薇也不再看他，她的心已決。
車子最終停了下來。李薇推開車門，走了出來。外面的雨依然下得淅淅瀝瀝，然而她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不安與猶豫。她知道，這一刻，她已經做出了最重要的決定。
無論未來如何，她都將重新出發，尋找屬於自己的未來。而不再是被束縛在兩個人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她回頭看了一眼車中的方晟，心中湧上一陣複雜的情感，但最終，她還是轉身離去，消失在雨幕中。
方晟坐在車內，眼神空洞，久久沒有動彈。他的心底，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卻沒有勇氣去追趕她的背影。
他一直在為她做決定，卻忘記了，真正的選擇權，始終屬於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