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著華麗鎧甲的羅慕路斯將軍,帝國軍隊的中流砥柱,軍團意志的象徵,戰神元帥的忠實信徒,久經戰陣的老兵,戰場上會還手的靶子,固氣武者和他的副官隨從一起進入了大帳。
“聯軍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羅慕路斯將軍將頭盔摘下,往桌子上一丟,漫不經心地問道。
“西域聯軍的進攻計劃我們過目了,沒有太大的問題,不過他們計程車氣實在不算高,戰鬥力很難保證。”副官顯得有些憂慮。
將軍來到沙盤前:“沒有關係,本來也不指望他們能打出什麼結果,只要能拖住黑石軍就行,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是攪亂黑石軍後方,和他們正面衝突。”
副官點了點頭:“瞭解了將軍,不過我還是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將軍笑著說道:“有疑問儘管說。”
“為什麼一定要走西山呢?這裡地勢複雜,叢林密佈,還有盜匪橫行,騎兵恐怕難以通行吧?”副官的目光在西山沙盤的各個山頭上游走,可以看到,包括鐵燕寨在內,周邊的一些山寨都已經被標記上了。
將軍雙手撐在沙盤桌沿:“你知道我的家族嗎?”
副官點了點頭:“瓦盧斯家族,是帝國中樞七丘行省的名門望族之一,在帝國軍中有著極高的名望。”
瓦盧斯將軍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是啊,瓦盧斯家族是傳統的軍事貴族,但是家族曾經也有過恥辱。”
副官恍然大悟:“您說的是那位普布利烏斯·奎因克提裡烏斯·瓦盧斯?”
大帳頂上的劉玄差點破功,怎麼能有梗到這種地步,甚至連名字都一字不差,他大概知道接下來的劇情發展是什麼了。
這位名字很長的瓦盧斯,在地球上幹過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從操作上來說,堪比趙括長平之戰。
條頓堡森林之戰——奉命平叛的瓦盧斯是個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因為過於信任自己的盟友,輕信土著人的誘導,輕功冒進,三萬餘人的兵力被打了伏擊,全軍覆沒,瓦盧斯本人也自刎而亡。
這是屋大維一生中最慘痛的軍事失敗,在得知訊息後,這位宏圖偉略的羅馬皇帝一連幾個月頹敗沮喪,並說出了那句名言:瓦盧斯,還我軍團!
這個世界也大差不差,而且還同樣有著這樣一句名言,只不過喊話的不是屋大維。
劉玄真的憋不住了。
“一個很令人悲哀的事實是,這個帝國曆史上的蠢材,正是我的直系先祖,今天我有了這個機會,我必須洗刷先祖的恥辱。”
瓦盧斯將軍凝視著沙盤,彷彿西山便是條頓堡森林,而他將帶領身後的騎兵軍團,衝過西山,證明瓦盧斯家族並不弱森林地形。
這是一種很悲哀且沒有任何意義的執念。
瓦盧斯的雙手拍在沙盤之上,一動不動。他的副官走上前來,正要說些什麼,卻被瓦盧斯一手阻止了。
“怎麼了?將軍。”副官一愣,輕聲說道。
瓦盧斯緩緩蹲下,從地上撿起了一支鉛筆,這是在作戰圖上繪製行軍路線和計劃使用的,從來不會隨意丟棄,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丟在地上。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
副官眼神一凜,迅速退開,瓦盧斯周身氣息湧動:“滾出來!”捲動的氣流吹飛了沙盤上的裝飾和周圍的雜物,在大帳中四散紛飛。
劉玄心跳漏了一拍,暗道不妙。
瓦盧斯將鉛筆夾在指縫中,抬手向上擲出。一掰就斷的鉛筆,此時就像是一支堅固而鋒銳的飛鏢,洞穿了劉玄額前三寸處,厚實的大帳篷布,陽光落在黑暗之中劉玄的臉上。
劉玄嘆了一口氣,在瓦盧斯的凝視下輕聲落到地面。
“漢人,黑石軍的奸細?”瓦盧斯平靜地問道,他的副官已經拔出腰間戰劍,指向了劉玄的咽喉。
“要說奸細也勉強算是吧,只不過我不是黑石軍的人。”劉玄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脫身的辦法,有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利用的?
硬闖的話,就算瓦盧斯是固氣武者,想要攔下自己,也不太可能,但那樣就打草驚蛇了。羅慕人必然會修改作戰計劃,這次暴露了自己的潛入一分錢好處都撈不到。
“不是黑石軍”瓦盧斯挑了挑眉頭,“你從西山來?”
“將軍真是思維敏捷。”劉玄讚歎一聲。
瓦盧斯的目光在劉玄和作戰地圖上來回掃視:“看來,你是留不得了。”他話音剛落,身邊一道銀光閃過,副官一步躍上前來,劍芒直劈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