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劉玄感到無奈的是,馬尼烏斯的出招完全沒有規律,絕大部分情況下都可以說是隨性而為。
前一秒左勾拳接了個右勾拳,下一秒竟然直接頂肩撞了上來。
這種純靠蠻力以傷換傷的戰鬥,打得劉玄著實是有些惱火。
“喝!”腳下一震,劉玄側身向下扭,左手並掌從馬尼烏斯兩臂之間穿過,一刀劈在他的肋骨上。
只聽“咔吧”一聲,馬尼烏斯的動作有了一瞬間的停滯,但是他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提膝上頂,同時雙拳砸下,上下夾擊,目標自然是瞄準劉玄的腰間。
劉玄又是一掌直接拍在馬尼烏斯的腹部,藉助反衝力向後平移,險之又險躲過了膝擊,卻沒有避過從上面來的拳頭,整個人被砸向地面。
得虧劉玄眼疾手快撐地卸力,不然這下必然要傷得不輕。
拍拍手上的灰塵,劉玄彈射起身,馬尼烏斯已經追擊貼近,到了他的身前。
拳勢如同山嶽傾倒朝劉玄壓過來,而劉玄無視了又一次迸裂流血的手臂傷口,左臂纏上去和馬尼烏斯拉扯,右手又是一擊打在後者左手手肘。
這下馬尼烏斯是真的繃不住了,直接把又一次脫臼的手臂當成鞭子來用,抽在劉玄側臉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無比的血痕。
撇嘴吐出一口汙血,劉玄猛地抓住馬尼烏斯的手臂,因為已經脫臼,他沒能及時掙脫,被劉玄死死鎖住。
劉玄上面抬手,腳下掃腿令馬尼烏斯騰空而起,而後緊接著就是一個過肩摔,絲毫不給喘息時間,又是一連串的倒地追打,拳勁透過馬尼烏斯的胸腔,令擂臺的地面都開始顫抖,逐漸有塵土升騰起。
觀眾席上一片譁然,不少人都驚撥出聲,看臺上的瓦爾帕更是眉頭緊鎖,不復剛才的輕鬆愜意。
諾曼“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已經有一隻腳離地了。眼神中殺意凜然,順著他的衣袖向下看去,馬爾庫斯正抓著他的袖口不放,只有兩根手指,卻把諾曼死死控在原地。
可以想象,若是沒有馬爾庫斯,諾曼此時恐怕已經跳下去要和劉玄對峙了。破壞鬥技大會秩序什麼的,他可不在乎,有什麼能比一位羅慕路斯公爵子嗣的生命更重要?
更何況馬尼烏斯的對手還是一名漢人!
“你幹什麼?”諾曼回頭憤怒地質問馬爾庫斯,“那可是你的親弟弟,正在被一名漢人毆打,你怎麼能無動於衷?”
“他和我不一樣。”馬爾庫斯靜了片刻,緩緩開口說道,“父親大人從小把我當做繼承人培養,常常帶我在領地各處巡遊。他不一樣,他總是被留在莊園裡,雖然有僕人和老師的陪伴,沒有風吹雨打,看不到道路旁的屍體和村莊中的災民,但我明白他還是更向往外面的世界。”
“這次來西域,是小弟他求著父親大人嗎,才讓我帶他出來的,這次鬥技大會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能讓他長長見識。”
“這個見識,包括他自己的經歷。我不認為他能幫到我什麼,只是得到、失去、勝利、失敗這一切我希望他都能體驗到,他還小,這會對他有好處。”
“這個漢人,對他來說是個非常好的磨刀石,不如說漢人贏了反而更好,只有反覆打磨,刀鋒才能變得銳利。”馬爾庫斯的話語輕描淡寫,諾曼卻沒有看見他身體另一邊攥拳垂下,顫抖著的手。
諾曼聽完馬爾庫斯的話,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即使他還有話想說,也只好嚥下去,悶悶不樂地坐了回去。
這決定了你以後能站在什麼位置上和我對話,我的弟弟。馬爾庫斯的視線緊緊盯著擂臺中央,默默地想道。
劉玄正要放開,馬尼烏斯的手又從煙塵中探了出來,一把抓住劉玄的手腕,猛地向下一拉,抬腳又是一個兔子蹬鷹。
劉玄將氣聚於腹部,硬撼這一踹,放鬆腿部肌肉,身體前傾,手肘垂直下落,正中馬尼烏斯面門。
手臂上的血,和馬尼烏斯臉上的血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
馬尼烏斯抽身而起,踉蹌兩步,兩人再次拉開距離。
劉玄抖了抖身子,從身上的髒汙來看,馬尼烏斯主要是衝著他的腰腹下手,招招都是重創,臉上的些許擦傷無傷大雅。
馬尼烏斯手上嚴重的則是手臂和麵門,特別是左臂,幾乎完全扭轉過來,不似人手。臉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完全認不出原來的樣貌了。
此時有三個人是最緊張的,裁判、馬爾庫斯、瓦爾帕。
兩人分立兩邊站定,不顧傷勢,重新擺出架勢,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