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要找我報仇嗎,我來了,我就在這裡,讓巴卡拉這個懦夫滾出來見我!”格法侯爵前出一步,立於眾人前方,厲聲喝道。頗有幾分膽色,不愧是孑然一身摸爬滾打到侯爵之位的猛人。
咦,這個侯爵好像不是武者啊?
劉玄瞪大了眼睛,這老登還挺敢的,怎麼看也不像是為了榮華富貴會把自己女兒送出去的那種人。
其實這不過是劉玄的刻板印象,小說看多了,總以為政治聯姻是落後的、壓抑人性的、尸位素餐者的專利。
在封建社會,有權有勢之人,即使一步登天,位極人臣,在大部分情況下,也都不過是統治者刀俎下的魚肉。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特別是對於格法侯爵這種白手起家,沒有底蘊的貴族來說,一旦自己出了什麼意外,整個家族就如無根浮萍,樹倒猢猻散。
只有和更多的人結成一個利益共同體,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從一棵樹變成一片森林,才算得上是登堂入室。
這種盤根錯節,在漢地被稱作宗族的東西,在某種程度上也有利於地方的穩定。
反倒是在大西國,劉玄並沒有看到什麼根深蒂固的宗族。原因也很簡單,都被殺光了。
俗話說匪過如洗兵過如梳,因為靠近西域,大西國這塊地方原本有很多以軍功起家的勳貴。羅慕路斯入侵時,這些勳貴中有骨氣的,都上了戰場,大多死在異族聯軍的刀下。
沒有骨氣,苟且偷生的,大多死在了後來的起義軍,也就是現在大西王李闖的手中。
也正是因為這些勳貴被一掃而空,導致大西國初立之時,缺乏地方官員,政令不行,無人維持秩序,陷入了數年的混亂之中,人口銳減,直到現在都沒恢復到漢帝國滅亡前的水平。
說了這麼多,其實結論也很簡單,政治聯姻是一種貴族階級間交流往來的必要手段,就如同吃飯喝水一般尋常,和一個人如何並無關係。
或許在格法侯爵的眼中,自己那無法接受政治聯姻的,任性的女兒才是不正常的那一個。
再不正常也不是你一個血手傭兵團可以招惹的!
格法侯爵咬牙切齒,五年了,你知道這五年我是怎麼過的嗎!他不是沒有其他的子嗣,但是那幾個兒子一個個不是蠢就是壞,沒有一個比得上艾米拉。
當最初對艾米拉的怒氣隨時間消散後,格法侯爵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父母一樣開始思念離家遠行的子女。
也不知道這小妮子五年來都跑到哪裡去了,論頭腦肯定是不會吃虧的,但是一個女孩子在外多少是有些不便這不就被人抓起來了。
或許在格法侯爵的內心之中還有那麼一絲作為父親的慶幸,自己的女兒憑藉智慧和行動力,自己擺脫了政治婚姻的枷鎖束縛,擺脫了既定的,不怎麼好的命運,怎麼看都是一件好事吧。
“嘿嘿嘿,你真敢來啊。”倉庫大門洞開,頂上冒出一排傭兵,火炬列在兩側,人手一張硬弓,箭已在弦上,只待一聲令下。
甲冑磕碰,數名盾兵從左右突出,向中間合攏,架盾擋在格法侯爵身前,目光緊盯著上方的弓手。
“巴卡諾。”格法侯爵雙眼眯起,倉庫大門後,那名瘦小的傭兵他認識,正是血手傭兵團的副團長,巴卡拉的弟弟,巴卡諾,聚氣初階的武者,“巴卡拉在哪裡,讓他滾出來見我!”
“嘖嘖嘖,侯爵大人,不要這麼著急嘛。您先看看這是誰,咱沒有抓錯人吧?”說著,巴卡諾向一側讓開,在他的身後,倉庫深處,一名少女被捆了個結結實實,倒在地上,正處於昏迷狀態。
劉玄和格法侯爵的神情同時一緊。
哪怕是五年沒見,一名父親也不可能忘掉自己女兒的樣貌。
“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嗎?”格法侯爵語氣平靜,聽不出絲毫的動搖,“讓巴卡拉那個逃兵滾出來,擾亂鬥技大會期間的秩序,他必須接受審判!”
“哎呀呀,不愧是我柔然的中流砥柱,看來你是真的一點都不管她的死活了?好一個心狠手辣的侯爵。”巴卡諾揮揮手,一名傭兵立刻上前把刀架在了艾米拉的脖頸。
格法侯爵目光一顫:“也罷,那就讓我聽聽你們想要些什麼吧。”
“這不就對了,有什麼話都可以好好聊聊嘛。”巴卡諾喜笑顏開,又一次揮手,那名傭兵立刻拎起艾米拉消失在黑暗中,“侯爵大人請放心,這只是為了不讓您的寶貝女兒影響您的判斷,您最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不然我們可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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