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了現在,這一套似乎不靈了,數年前,草原上有幾個部族的勢力飛速膨脹,現在都是獨霸一方的軍閥。晉國想要故技重施,挑撥周圍弱小的部族聯合起來掀翻這些軍閥,卻被軍閥們靠著體量的優勢,在小部族整合起來之前各個擊潰。
連續幾次的失敗下來,晉國在草原上就沒有代理人可以和這些軍閥對抗了。北方的陰雲日漸變得沉重,晉國首當其衝,無法再置身事外,於是發兵北進,鏖戰數載。
草原人在馬背上出生,馬背上長大,騎兵的水平自然是他人難以匹敵,就算是羅慕路斯的騎兵軍團,遇到草原上的精銳勇士,也要掂量掂量代價。
作為草原人的千年宿敵,晉國對這一點也有著深刻的認識,他們對付草原人騎兵的方式,是步步為營。
與以往不同,草原人現在的戰鬥更加講究策略,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只曉得無腦衝鋒,幾次組織嚴密的進攻很快將晉軍打得找不著北。
這樣的局面,直到晉國完全動員起自己的戰鬥潛力,三十萬大軍在草原各處要塞安營紮寨,才恢復了過來。
草原和晉國的戰鬥還在繼續,但草原人不能沒有獲取物資的渠道,這也是為什麼哲別會出現在柔然的原因之一。哲別的部族正是因為缺少物資,作為部族長的他才不得不親自出馬開闢新的商路。
找其他的貿易伙伴,這是一條路,還有一條路,就是重操舊業,幹回自己的老本行:搶劫。
南下的路被晉國堵得死死地,西邊是羅慕路斯的勢力範圍,雖然不是不能搶,但要謹慎,不能大規模地搶,偶爾打打秋風可以,然而對於草原來說是杯水車薪。
東邊的倭人倒是個不錯的貿易物件,奈何距離太遠,遠水解不了近渴。
剩下的選項,除了西域,唯有大西國一條路了。
大西國貧瘠不假,卻也是相對來說的,跟草原的遊牧民族純粹看天吃飯相比,有一塊田地,每年穩定輸出一定量糧食,就足夠草原人羨慕了。
而且漢人有個特點,再窮,窮的也只會是老百姓,那些達官顯貴,是窮不到哪裡去的。
從他們身上搶來的油水,又可以投入到和西域、倭人的貿易中去,為草原獲取更多的資源。
更重要的是,大西國內部並非鐵板一塊,本身的實力也沒有那麼強大,是打草谷的絕佳選擇。
於是在靠大西國比較近的軍閥牽頭下,一些實在要活不下去的小部族,開始南下向大西國發起進攻,準確地說是搶劫。比西域人更純粹的搶劫,完全沒有組織,沒有紀律,看到啥搶啥的搶劫。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沒辦法調兵支援西邊了?草原人南下的速度比我們想象的更快,北府軍的損失超過了三成,比你的黑石軍嚴重得多。”李闖的眼神越來越冷,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發。
“你現在想告訴我,你的黑石軍丟掉了將近一半的土地,損失超過三萬,原因只是你要防備南邊可能會發生的‘襲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和自己人勾心鬥角!”
李闖抬手把啃完肉的骨頭朝陳武丟過去,陳武也不敢躲,小臂長的骨頭棒子砸在他的肩頭,發出沉悶的響聲,令他身形一歪,面露痛苦之色。以李闖的實力,就算不用氣力,純肉體力量也不是那麼好接下來的。
“一個月內把西域人給我趕回去,不要讓我過不了一個好年。”李闖眯起眼睛,專注於面前的食物,沒有再看陳武一眼。
“臣領命。”陳武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和李闖頂撞,除非自己是活膩歪了。
李闖揮了揮手,包括陳武在內的所有人都離開了。
趙獻忠從幕後走出,坐在李闖右手邊的首位上:“草原人的進攻很兇猛,不過謝蘊的北府軍似乎也有些底牌。”
李闖冷笑一聲:“這些小崽子沒有一個不想掀翻我的,這種時候他們藏著的東西還真是幫了大忙。老趙,關於黑石軍,你怎麼看?”
“黑石軍勢力最弱,但也不至於面對西域聯軍毫無還手之力,只要陳武全力以赴,戰局扭轉只是須臾之間的事情。但戰場上存在不少變數,就算陳元帥把西域人擋了回去,後面可能還會有”趙獻忠的話說到這裡就斷了。
“羅慕人和鐵燕寨是嗎。”
“羅慕人根不在這邊,在他們沒有選擇全面開戰的情況下,想要跨過西域投射大量兵力是不現實的。而且雖說現在漢地分裂成了這個樣子,各地都還有當年活下來的大批老兵。”
“漢人內部的鬥爭,他們不會管,可如果羅慕人、草原人,或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