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術的結果,指引為師找到一處被盜匪洗劫的山村,那時正是黃昏時分,晚霞如焰,映襯被付之一炬的村莊。就在為師以為此行將要無功而返的時候,一縷火雲落在為師面前,化作凰鳥之形。”
“福至心靈,在不遠處的一間茅屋,牆角邊有一個倉促挖成的坑洞,被石板覆蓋。移開石板,裡面躺著一名昏迷的幼童。”
已經不用再說下去了,看著端木芸的眼神,老國師知道自己這聰慧的徒兒已經明悟。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孩子你要知道,芸芸眾生,生來皆有宿命,你我師徒二人,所學、所見、所聞、所作、所為,皆是逆天改命之舉,勢必為天地所不容。但事卻又盡在人為,宿命並非不可破,天地大勢也並非不可逆轉,以凡夫之力,對抗天地玄機,佑我大漢昌盛,這便是吾等職責所在。”
“這些話,或許一時之間你還不能理解,無妨,為師已經做好佈置,你也需要做好你應該做的一切。出這臥龍閣之時,你便是後漢新的國師。天子年幼,朝中雖有丞相、大將軍二人輔佐,維繫朝堂,制約羅慕路斯人,但他二人也沒有表面上那麼和諧。丞相司徒煌暫時還可信任,但此人實則天生反骨,包藏禍心。芸兒,務必多加提防咳咳咳,咳咳!”
老國師的面色突然泛起一抹不健康的紅暈,身形一歪。
原本聽得認真的端木芸頓時大驚失色,忙上前扶住端木宗,一邊為老者輕撫後背,一邊應聲說道:“徒兒都記住了,記住了,天色已晚了,您的身子也經不起涼風,徒兒帶您去歇息吧,稍後徒兒再請溫太醫來給您看看。”
端木宗卻只是笑笑:“芸兒啊,不要再騙自己了,為師的身子你也清楚,今夜無論如何都是過不去了。還有些時間,讓為師給你交代完吧,這一躺下,就再也起不來了。”
端木芸的小手死死地攥著衣角,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
“方才為師所說的重點有二,一為兇星,二為龍氣。此二者一體兩面,皆會浮現在一人身上。此人龍氣加身,受天命眷顧,但兇星厄兆,前路也必然兇險萬分,若不加以引導掌控,輕則引火自焚,重則生靈塗炭。”
“芸兒,你既為凰鳥之靈,有福澤蒼生之命,母儀天下之姿,但自幼隨為師隱於深宮之中,不諳世事,不問凡塵,空有一身本事,終究是少了一番磨練。待明日,朝堂之上自會有人幫襯,你把握時機,向少國主請辭,以遊歷為名,暗中尋找龍氣兇星的蹤跡,輔佐、引導其行正道,此為大漢復興,天下蒼生福祉所繫。”
端木宗從懷中取出一塊銅器,上面雕刻著一道精緻的龍形。
“這是前人傳下來的小物件,可用作探尋龍氣所在,你且收好。”說著,老國師用乾枯的手顫顫巍巍地將銅器按在端木芸的掌心中。
端木芸取出一根紅繩,將銅器綁好纏繞在手腕上,紅著眼眶,輕輕的抽泣,一言不發地看著老國師。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走吧芸兒,你的路還長著呢。人力有時盡,天命意難違。記住為師的話,此去一行乃逆天之途,謹守本心,勿忘本分。”
端木芸俯身下拜,強忍內心悲痛,高聲回道:“徒兒謹記,恭送吾師!”
東方的朝陽緩緩升起,一縷晨光照耀在金龍大殿之上。
少國主登基時尚年幼,朝中事務多由羅慕路斯人把控,近年來才逐漸移交給丞相與大將軍,但依舊會受到羅慕路斯人的嚴格監視,大小事務均受制約,資歷尚淺的朝臣對此多有不忿,但也無可奈何。
正因如此,少國主極少召開朝會,偶有幾次,也都是祭典、選妃這種看似隆重,但無關緊要的面子工程。
今日又是一次破天荒的朝會,天子未到,百官就像課堂上的小學生一樣交頭接耳,紛紛猜測這次又是有什麼樂子。
而大殿邊緣的一角,幾名身形高大,衣著打扮和朝臣風格迥異,手執彎刀或戰斧,膚色蒼白,五官輪廓刀削斧鑿般的大漢正冷眼漠視著周圍的一切,這便是派駐在後漢皇宮中的羅慕路斯人。
“上次開朝會好像還是陛下選妃的時候吧,有兩年多了?”
“兩年不止,三年出頭了,上次陛下是賞了百官每人十兩黃金吧,希望這次也是好事,陛下能賞點,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
“你這東營統領,安京城東大半都歸你管,家裡還能揭不開鍋?你說給鬼聽看看鬼信不信。”
“統領頂個屁用啊,羅慕路斯人的駐軍天天在大街上閒逛,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啥都要管一下,平時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