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來這種地方消費的,不是富商巨賈,就是權貴紈絝,很快,隔壁一桌聊天的聲音就傳到劉玄的耳中。
“聽說陳元帥家的大公子今天會到烏蘭。”
“陳甲?那個只曉得花錢的紈絝?他來幹什麼?”
“最近,往城外營地運送糧食的車隊變多了,街上天天有快馬報信,這個時候陳甲要來,可能是陳元帥的意思,看來是要對西邊的盜匪動手啊。”
“也是,眼下就要入冬,難保盜匪不出山劫掠,趁現在打壓一下也好,只是可不要影響到商路啊。”
陳甲劉玄眯著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公子,您的酒菜齊了,慢用。”小二三步並兩步地跑過來,手中的托盤穩穩當當。
劉玄叫住就要離開的小二:“本公子家中是商販,初來貴寶地還不太熟悉,眼下就要入冬,西域冬日往往缺糧,想做些販運生意,你可知本縣中糧食生意的門路啊?”
“公子這可難到小的了,不過城南有不少商行,王記、趙記都有做糧食販運,您得閒可以瞭解一二。”
劉玄點點頭:“那城中有什麼高檔些的客棧或旅店?”
小二指著醉花閣門外:“公子,咱們對門那家就是本縣最好的客棧,在對面住店如果有什麼吃食、酒水的需要,都可以隨時差人從咱們醉花閣訂。”
待小二走後,劉玄簡單分析了一下剛才收集到的資訊。
城外黑石軍營地最近糧食納入較多,並且時常有快馬傳遞訊息,可以確定是想趁著即將入冬的時機清剿一波山中盜匪。
他們估計還不知道派出去襲擊許菲蘭的斥候小隊全滅了,現在大機率還在等待結果。這個是劉玄的優勢。
陳甲,黑石軍元帥陳武的長子,來烏蘭縣可能是要作為黑石軍的統帥,負責指揮清剿行動。至於陳甲是否真的是個沒有本事的紈絝,劉玄還是決定親自打探一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嘛,來都來了,還是先享受享受吧。
“哦,這個手抓羊肉確實不錯。”劉玄夾起一片羊肉,丟進嘴裡嚼兩下,一股濃郁的香氣在口中散開,沒有一絲一毫的羶味。
看來香料貿易還是挺發達的,劉玄如是想到。
臺上的舞女換了一茬,劉玄又續了兩壺酒,一直等到了天黑。
門外突來一陣嘈雜和馬蹄聲,店內的客人們也紛紛探頭探腦地向外看去。
劉玄也不例外,只見街上停了一隊輕甲騎兵,十來人。為首者跨一匹棗紅馬,粉面青衫,手執摺扇,腰掛香囊。
“喊你家掌櫃出來迎客!”旁邊一名衛士上前,馬鞭指著對門客棧的小二囂張跋扈地說道。
還不等小二回應,客棧內一名大腹便便的油膩中年男子一路小跑出來,氣喘吁吁的樣子。
“哎呦呦,陳甲陳公子大駕,有失遠迎,實在是令小店蓬蓽生輝。”隨後扭頭對小二說道,“還不快去把上等客房收拾出來!”
“哎哎。”小二著急忙慌地跑開了。
“陳公子您請!”隨後掌櫃賠著笑,將陳甲迎進店內,從始至終,陳甲一直高昂著頭顱,不發一語。
高高在上的狂傲展露無遺。
劉玄收回目光,只是笑笑,看來事情會變得非常簡單。
離開醉花閣,劉玄盯著對門的客棧看了一會,朝縣衙的方向走去。
因為之前已經踩好點了,所以現在劉玄趁著夜色,輕車熟路地翻過牆頭,落入下方的草叢之中。
縣衙內是沒有衛兵的,這個時候大部分的官差都去休息了,只有側面一間屋子還亮著燈。
“縣令大人,這陳甲此次進城,又調了不少糧食入城外軍營,那些商人聞風而動,糧價隱隱有上漲的趨勢,元帥還要再增加賦稅。眼下就要入冬,倉中之糧不足過冬所需的三成,這可怎麼辦啊。”屋內,兩名官員交談的聲音傳入劉玄的耳中。
“唉。”另一個更加蒼老的聲音嘆息一聲,“老夫已經多次修書告知元帥,但元帥執意要在入冬之前解決匪患。前些日子老夫已經聯絡周邊各縣借調糧草,但今年糧食收成一般,其他縣也得精打細算,零零散散的幾車糧食只是杯水車薪。”
氣氛沉寂片刻,老縣令再次開口說道:“張縣丞,你實話實說,府衙還有多少餘錢?”
張縣丞連想都沒想,開口就道:“僅剩府衙上下三月的開支,現在我們自己能不能撐過來年開春都不好說,縣令大人,您”
“再撥一個月的預算出來,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