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夜晚的守備緊急進行了調整之後,嚴海帶著人來到了他最擔心的北牆,面對西山林的,城牆薄弱的這一處。
這一晚的羅慕人又變得講武德了起來,沒有發動夜襲,整個夜晚,除了燃燒的火炬之外,一切都在死一般的寂靜中度過。
清晨是士兵們最疲憊的時候,如果進攻方想要偷襲,現在就是最好的時間。嚴海以防守見長,又豈會不知道這一點。
到了四更時分,他就安排了換防,讓休息了大半個夜晚,精力充足、體力充沛計程車兵替換掉城頭上疲憊的守夜士兵。同時熄滅了大部分的火把,只留最有限的照明,為的就是給羅慕人制造一個錯覺。
在北城牆對面的樹林中,一隊羅慕人正在躡手躡腳的行進中,其實他們不必這樣的,武者完全可以自行收斂身上的氣息,又隔著這麼遠,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城牆上計程車兵能發現他們才有鬼了。
不過小羅伯特表示,他們的對手不是一般人,先不說他們根本不清楚嚴海的底細,光是他一個人,以聚氣武者的身份站在那裡,小羅伯特就不得不慎重對待。
一名聚氣武者,對於整個軍團來說當然不值一提,但是如果放開了殺,絕對會給小羅伯特製造出難以承受的損失。
要防止這種事情的發生,要麼自己把嚴海乾掉,要麼讓他沒辦法發揮出武者的殺傷力。
“有陷阱,注意腳下。”小羅伯特的話語在他的部下中來回傳遞。西山林這麼一個適合突襲的地形,北城牆又有弱點缺損,嚴海當然有防備。
他安排人手在樹林間佈下了眾多的陷阱,甚至有不少是狩獵野豬、熊虎這種大型野獸使用的。別說是普通計程車兵了,小羅伯特自己一腳踩進去也討不得好。
因為擔心嚴海就在城牆上蹲守,小羅伯特也儘可能地收斂自己身上逸散的氣力,不敢大範圍高強度地檢索地面上可能存在的陷阱,以免被嚴海提前發現,暴露自己的行蹤。
沒有月色的黑夜,漆黑如墨玉般的護城河成了羅慕人最好的掩護。
護城河水也是從西山中引出的,羅慕人摸到上游,潛入水中,順流而下,一路摸到了城牆邊上,緩緩朝城牆薄弱的缺口靠近,而沒有被黑石軍察覺。
城牆的缺口,嚴海安排了民夫在這裡打上木樁,填入石子沙土,再澆水混合。天氣嚴寒,水分很快就會凍結,然後再不斷澆水鞏固,一層一層澆築,最終就成了一道獨具特色,又堅固異常的冰牆。
尋了一處火光昏暗的地方,小羅伯特再三確認,此處沒有黑石軍的巡邏隊之後,向上丟擲第一根繩索。身為主將,身先士卒是一個良好的品質,當小羅伯特的腳步踏上城牆的一瞬間,第一件事情就是熄滅周圍的火把,以防過早地被黑石軍發現行蹤。
在小羅伯特的招呼下,幾名武者依次攀上城牆,這些人解開腰間的一根布條,將一些手臂粗細,圓筒狀的物體放在地上,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這些玩意炸了一樣。
小羅伯特朝旁邊做了幾個手勢,幾名武者點點頭,準備散開執行任務。
隨後,一瞬間,城牆上燃起一連串的火把,燈火通明,將城牆下的陰影也盡數照亮,一覽無餘。
小羅伯特暗道上當了,此時後來的羅慕人武者也攀著繩子飛身上了城牆,幾十號人在城牆上擺開了一個不小的陣勢,將小羅伯特圍在中間。
“不出所料。”一個渾厚的聲音從城牆下方響起,伴隨著黑石軍士兵從城牆藏兵洞鑽出,包圍在羅慕人的周圍。
“你的行動太好預測了,整個白天你都沒有露面,你們的武者也沒有活躍的行動。那麼結論就有必然性了你會帶著手下的武者趁著夜色進行偷襲,目標是有破損薄弱之處的北城牆。”
嚴海的身影順著樓梯緩緩出現:“只不過我沒想到,你還挺有定力的,我在城牆上等了一個半夜都沒有等到你人。不過終究還是要落入我的掌中。”
小羅伯特環視一圈:“就這些歪瓜裂棗,包圍偉大英勇的羅慕路斯戰士?未免有些太高看自己了。比起你們,我更希望我的對手是你們的父親,那樣說不定我還能殺得盡興一些。”一種昂揚的自信在羅慕路斯的武者之間瀰漫開來,當年就是他們的父輩,毀滅了漢帝國,打碎了異族身上的枷鎖。
如今再次面對漢人計程車兵,面對漢人的將軍,面對漢人的武者,他們不再有先祖的軟弱,異族也不再永遠低漢人一等。
劍與盾,戰鬥與勇氣,鮮血和傷痕,尊嚴與榮譽。
只有這些東西,當一個生命逝去,才能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