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嚴海站在城樓上,像是要看穿時間與空間的遮掩,任由凜冽的寒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聚氣武者的實力在身,嚴海的感官比手下任何一名士卒都要敏銳。
他緊了緊手中利劍,向前走去,腳步停在城牆邊緣,雙手搭在剛才他親手砌起來的女牆上。
一面旗幟從地平線的盡頭浮現,漫天塵土隨著寒霧揚起,馬蹄聲如雷震撼動著大地,傳到嚴海這裡,讓他有種腳下城牆都在顫抖的錯覺。
士兵們在城牆上奔走進入作戰位置,那些臨時徵召來的民兵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上下牙打顫,腿肚子發抖,手中的兵器都快拿不穩了。要不是周圍有嚴陣以待的黑石軍老兵,他們恐怕就要癱在地上了。
嚴海眉頭緊鎖,對方的那面旗幟他沒有見過。
西域小國眾多,旗幟紛雜,但畢竟是同一個文化圈的,風格多半都統一,一眼就能看出來。而這面墨藍色,上面一個金絲編織反“Ω”的圖案,散發著濃濃的土豪和貴族氣息的旗幟,不像是西域人能夠打出來的。
對方士兵的身上穿的也不像是西域的盔甲,。
除了嚴海,小羅伯特望著城頭上飄揚的旗幟和攢動的人頭,心裡也有些沉悶。不是說這個烏蘭縣在戰略上不受重視,守軍不多嗎?這光城牆上站的就有上千了吧。
虛張聲勢對於守方來說也太蠢了,這麼多兵力藏於城中伺機而動的效果要好得多。
小羅伯特心中一動,猛一抬頭,只見城牆上一道寒光閃動,本能讓他側身一躍,從戰馬上跳下。一支鋒芒畢露的利箭擦身而過,向後飛去,眼看就要命中後面扛旗計程車兵,小羅伯特手掌在腰間抹過,一枚金屬扣件飛出命中箭桿,將其撞成兩段,落到地面。
“看來對方的守將的脾氣不太好,歡迎我們的方式也如此強硬。”小羅伯特笑了笑,軍團副長和他身邊的軍官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小羅伯特看了一眼扛旗計程車兵,士兵抬起頭來和自己的軍團長對視,他的手臂堅定有力,旗幟沒有一絲一毫的晃動,哪怕剛才的一瞬間,箭矢就在他眼前不到一尺的地方。
一種信心在心中油然而生,小羅伯特深吸一口氣,翻身上馬。
十幾年前,父輩可以戰勝漢軍,現在自己也可以,自己身後的軍團,並不比父輩的軍團差,自己的力量和智慧,也不比父親和兄長們更差。
命令軍團原地等待,小羅伯特孤身一人策馬向前,如他所料,只有他一個人,對方並沒有繼續放箭。
城頭上那名守將,看樣子不擅長箭術,不過實力肯定不比自己差,凡事皆需要謹慎,小羅伯特摸了摸眼睛下面的疤痕。
看到小羅伯特如此有膽識,嚴海不由得對這名少年將軍高看了一眼,轉身走下城牆,上馬出城與之相對而立。
“看著不像是西域的狗崽子,你們又是哪裡來的賊人,敢犯我大西國疆土!”
“賊人?”小羅伯特抬起馬鞭指向嚴海,“不要把偉大的羅慕路斯戰士和那些逼仄小人相提並論。”他根本沒有打算掩飾自己的身份,傑拉曼家的血脈也從來不屑於藏頭露尾。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場戰鬥是他,小羅伯特奧特拉瑪傑拉曼的戰鬥,他要大獲全勝,讓父親和兄長們刮目相看。
嚴海似乎一點都不顯得意外:“羅慕人啊”
眼前這是一支羅慕路斯的機動軍團,一萬名騎兵,如果是在平原野戰,嚴海肯定帶著人掉頭就走。沒有兵力優勢的情況下,步兵和騎兵對沖,死的只會是步兵。
但現在雙方是在烏蘭縣城下,這裡有嚴海經營已久的城防,哪怕只是一道五米高的磚土城牆,也是騎兵無法逾越的天塹。
嚴海不會輕敵,他的經驗比小羅伯特要多上太多了,同樣,他也不會過於高估敵人而喪失了戰意。
“投降,或者破城。”小羅伯特倨傲地高昂著頭顱。
“呵。”嚴海輕輕一笑,“年少輕狂,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沒想到,西域人竟然還能請到一整支羅慕人的機動軍團。”
“看來你很瞭解我們。”小羅伯特挑了挑眉頭,“我們可不是什麼僱傭軍。”
那就是說和西域人沒關係,他們是自己過來的,難道羅慕人對大西國有什麼企圖?嚴海一次試探,輕易就從小羅伯特口中釣出來了情報。
少年人,沒有城府,還得練。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