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抱著自己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已經腫的像香腸一般,和喰種玩鬧果然是個不明智的選擇。
干支則抱著膝蓋坐在更遠的牆邊,臉部陰沉,心情似乎極度糟糕。。
“好了,剛剛你也給我整破防了一次,咱倆扯平了。”路易斯嘆了口氣,右手已經勉強能動,他開始給全身的骨骼復位。
自愈能力不如喰種,像這樣的輔助治療能讓他更快恢復。
可復位到了一半,路易斯才發現干支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沉默,陰沉著臉看著他,還伴隨著無形的殺氣。
“你不會是在想怎麼幹掉我更解氣吧……”
“……”
路易斯嘆了一口氣,停下了腿骨復位,免得等會再斷一次。“行了……我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我很少跟別人講的。”
“之前你說過,我和你很像……說的是無家可歸的那段時期……但其實有一點更像。”
路易斯說著,憑空凝聚一塊晶瑩剔透的結晶懸浮在空中,移動到干支的面前。“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冰塊……”干支對這東西的認知似乎和其他人一樣。
“是異能……你是作家應該聽說過這種東西,在我之前生活的地方,有極少數人會獲得各種各樣的異能,有先天的,也有後天的。”
“但在那個地方,異能從古至今都是不祥的象徵,幾乎會被視作惡魔,特別是先天的,大多數嬰兒無法控制這份能力……而其中最令人厭惡憎恨最殘忍的,便是在母胎中覺醒的異能者……”
“八個月大的時候,我就出生了,同時也失去了母親,而我父親可能認為我是一個惡魔,把我拋棄,嗯,準確的說是賣給了異能者研究機構。”
“嘶……”路易斯摸了摸下巴,重新回憶時總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我原來這麼慘的嗎……”
干支在一旁已經徹底聽傻了,好一會沒能說出話來。
“咳咳,所以呢,至少店長那份愛還存在,只是可惜沒有多少傳遞到……他女兒那裡。”
“願愛支撐著你長大……多好的名字,哪像我……”路易斯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但忽然發現干支拿出了不知哪來的小本子和筆,藉著月光記錄著什麼東西。
“你在幹嘛?”
“呀……職業病犯了,抱歉抱歉。”干支說著,擺了擺手,那纏滿面部的繃帶竟鬆弛開來,氣質也和之前截然不同。
可她似乎並不在意,沒有整理臉上凌亂的頭髮和繃帶,而是用拿筆的手撐著下巴,露出作家狀態時,特有的微笑看了過來,眼中閃爍著莫名的亮光。
“路易斯先生,我忽然更好奇了,你能接受我的採訪嗎?”
“不保證能全部回答……”
“那麼請問,你是怎麼知道關於父母的事情……難道說剛出生時你就已經開始記事了嗎?”
“我父親把我賣給的是國家的正規部門,那裡有詳細的資料記載,23歲那年有人幫我調取了那份資料。”
現編的故事經不起推敲,更何況對方還是個有名氣的作家。
這個要命玩意顯然沒有相信他說的話,所以用‘好奇’二字形容,拿出紙筆說不定是想找到他話中的漏洞。
雖然這些話相當離譜,但艾特又確實沒辦法解釋路易斯本身的存在,將信將疑下,她選擇用自己擅長的東西來判斷這一點。
就像是一場博弈,如果判斷出路易斯說的假話,那這場談話也沒有繼續的必要,她有更適合的手段弄清楚。
……
幾乎是單方面的提問,但路易斯並未覺得厭煩,他難得遇到一個送上門來,且不把他當神經病的聽眾。
“最後一個問題,您現在多少歲?”高槻泉合上了手上筆記本,似乎最後這一個問題已經不用記錄,亦或者是心中已有答案。
“十九。”
……
徹夜的暢談,終究是到了分別的時候。
“告訴我這些,對你應該沒有好處吧?”
“簡短的一生不知何時就會結束,我不想戴著太厚的面具。”路易斯苦澀的笑了笑。“更何況是這麼一位合適的聽眾。”
“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干支將繃帶重新纏回了臉上,只是忽然想起什麼,在最後一刻時停頓了一下,用僅露出的眼睛看向路易斯。“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