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
遠處天際就已經傳來轟隆隆的鐵蹄踐踏之聲。
一位位北莽士卒臉色不由得難看起來。
此刻他們剛剛抵達據北城不過大半日的時間罷了,荒州大軍竟然就已經追了上來。
一股帶著驚天煞氣的鋼鐵洪流出現在視線盡頭。
趙騫霸道的聲音響徹天際:“拓跋菩薩,提頭來見。”
攻守之勢異也!
大軍壓境,黑雲欲催山河。
荒州大軍肅穆有序,先攻軍從左翼疾馳,行軍速度極快,如同戰鬥中利刃匕首,在陰暗之處,閃爍著寒芒,若是有著大意,便可輕易突破防禦,哪怕不能做到一擊必殺,也會牽一髮而動全身,直接潰敗!
青銅軍乃是不可摧殘的屏障,中間神弩軍,堪比房子大小的弩車在地面上碾出一道道車轍,精鋼弩箭蓄勢待發,這一箭可穿透雲霄,可破開巨盾,勢不可擋,僅僅是城牆上的防禦,只怕難以抵擋。
龍象軍在右,城門一旦攻破,他們將是一個不可阻擋的軍隊,率先進入城中,給背後大軍殺出一條血路。
此等大軍,前幾日剛剛屠殺三十萬!
北莽大軍心膽猶寒!
如同惡鬼猛虎,猶如夢魔!
城池之上,行軍佈陣。若有差錯,這地利的優勢怕是蕩然無存。
“弓弩手!”。
“在!”
“三千人!看住右翼精兵,以火油、巨石輔之!”
“是!”
“十萬人和我死守城牆,其餘人準備物資,將一切可以用的都運上來!”
“若是有著任何差池,立刻前來彙報,切莫擅作主張!”
“五日!”
“大將軍說了只需五日,我們就能迎來陛下的支援,到時候別說眼前荒州大軍,哪怕是整個離陽,也將被我等鐵騎踏破,到時候離陽珍寶,你們自己蒐集,離陽女人,一個個可謂是天香國色,任由你們蹂躪折磨!只要守城五日!”
有時候,在生死之戰,望梅止渴亦是提升士氣的好方法。
北莽大軍各自忙碌,來不及思考。
現實問題,哪怕指揮不說這些話,為了自己不成為荒州鐵騎下的血色土地的一部分,也得是拼命,也得是隻要不死,在流盡最後一滴鮮血之前,也得站在這裡。
轟!
轟!
轟!
和上方排兵佈陣的雜亂,荒州大軍步伐統一。
肅殺,黑壓壓一片。
呵氣成雲。
戰意煞氣凝聚成萬軍不可擋之勢。
居高臨下看著眼前這些軍隊,方能真正感受到震撼。
難怪能殺死自己三十萬,而損失極小。
這些將士可擒龍縛虎,荒州如此地段,怎能培養出如此多的精兵良將?
塵與土之間,只有無盡壓迫。
荒州大軍駐足。
數十萬人,竟是一點聲響都沒有,任憑黃沙滾滾。
而在大軍之後,則是那個人。
能夠將軍神雙臂斬下的逍遙王。
他一人的威懾力不亞於千軍萬馬,他就像是一個大殺器,會在出手之時,摧毀一切,這才是眾人所恐懼的。
面對此人,只能將希望寄託于軍神之上。
而眼前大軍,則是他們所負責,各司其職!
半個時辰規整。
城牆上北莽將士也蓄勢待發,兵力調動完畢,只等對方進攻。
“報大將軍,一切準備就緒。”
“報大將軍,荒州大軍並未發起進攻,這是為何?”
“大將軍,如今只有咱們這些將領在這裡,你能不能明說,咱們能否守住拒北城?”
嗯?
種神通凝視此人。
其他將領也望向此人。
名為徐望,乃一名老將。
三十年來,廝殺戰意三百場,手上性命已過萬數。
從小兵開始被種神通看重,一步步從小卒變成副將,不能稱之為心腹,也算是種神通手下較為能幹的一人,他放心。
種神通在短暫的愣神之後,不怒反笑。他笑了,下方眾將領也笑了,只可憐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發笑。
“軍在外,心不安。”
種神通開口。
“有一隻三十人的小隊,騎著上等駿馬,在我們進入拒北城之後,緊接著從山谷中出去,未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