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無比尖利,又帶著沙啞,聽起來很是難聽。
徐嘯沉聲道:“時候未到。”
徐豐年徹底暴怒:
“時候未到,時候未到,又他媽的是時候未到,徐嘯,到底什麼時候才是時機已到?”
“還是說,你怕了趙騫,甘願將自己的女兒賣過去?”
“放肆!”
徐嘯怒喝。
一道響亮的耳光聲響起,不是打在徐豐年臉上,而是打在了徐龍象臉上,徐龍象替徐豐年受了一巴掌。
“不要打哥哥。”
看著呆傻又執著的徐龍象,徐嘯和徐豐年皆是沉默。
終於徐嘯再次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絲的沙啞:
“太安城那邊已經到了最後關頭,最多半年,半年時間,我會讓北涼大軍踏足皇城,到時候,離陽盡在手中,不僅可以報了你目母親的大仇,區區趙騫,隨你如何炮製。”
徐豐年眼神有了絲絲的變化,眼中濃郁的血色似乎稍微褪去了一些。
他沉默點頭看向自己的弟弟。
“龍象,不痛吧?”
徐龍象只是傻笑:“不痛,我現在可厲害著呢!”
他本就是天生金剛境,如今又得了王重樓大黃庭灌頂,修為更是告絕,踏足天象境也就是今日之事,因此區區一巴掌實在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況且徐嘯也不可能真的下重手。
徐嘯目光復雜,又道:
“這次過來是告訴你,武當被滅了,你弟弟提前被王重樓掌教送了回來。”
徐豐年面色一震,也沒有太多的意外。
海波東帶著吳家劍冢的枯劍士前往武當,他是知道的。
“趙騫……不殺你,我誓不為人!”
他咬牙切齒,又摸了摸徐龍象的腦袋。
徐嘯道:
“這次前來是告訴你,帶著你弟弟一起去邊關磨鍊,一邊鎮守邊關防止北莽衝擊,一邊要訓練士卒,三十萬大軍,不夠。”
聽到這話。
徐豐年精神一震。
他知道這意思,大規模招募新兵,這在北涼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
這意味著即將有大戰發生!
父子倆對視一眼。
徐嘯沒有明說,只是道:“韜光養晦,臥薪嚐膽。”
徐豐年狠狠點頭:“我明白了,半年時間,我等得起!”
“我現在就出發!”
徐嘯看著那雷厲風行下去準備的身影,緩緩點頭,暫時的沉寂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沉寂在陰影當中走不出來,不過他知道,若是不除掉趙騫,只怕自己兒子這輩子都走不出這心理陰影。
長吐一口氣,徐嘯眼神幽幽:“趙騫...”
這次大婚北涼王府再次一敗塗地。
不僅損失了陳芝豹這麼一員超級大將,更是連累的武當都被覆滅,連帶著北涼王府的威信都遭到了極大的動搖。
又想到自己的兩個女兒。
他眼神無比複雜,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會面對這等局面。
親生女兒和自己漸行漸遠,反而是收養的養女堅定地站在這邊,當真是諷刺。
他總覺得這或許是一種報應。
與此同時。
太安城皇宮御書房。
老皇帝已經可以從病床上爬起,前幾日更是罕見地上了一次早朝,讓群臣心中震驚,一些小心思都收斂了起來。
不過大家都是人精。
知道這不過是老皇帝迴光返照,原本或許可以苟活一年,如今只怕半年都活不過了。
但大家也很識趣不想在老皇帝這最後一段時間觸他黴頭,一些小動作紛紛停止。
趙禮看著奏摺,一邊則是聽著韓貂寺的彙報。
關於此次兩王交鋒的種種細節都被— —道來,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暗中情報交鋒都被老皇帝— —所知,他目光有些複雜。
良久。
他長嘆一聲:“貂寺,你說若是將皇位交給趙騫如何?”
韓貂寺神色大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陛下何出此言,諸位皇子都是天縱之資,逍遙王雖然也是國之肱股,但將來讓他輔佐繼位太子即可,怎有兄傳弟位之理。”
老皇帝哈哈一笑,擺擺手道:“朕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貂寺何必如此。”
韓貂寺爬起來,背後冷汗直冒。
這玩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