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給馬廄鍍上了一層詭異的橙紅色,空氣中瀰漫著乾草和馬糞混合的熟悉氣味,但張遠卻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陰謀的味道。
他目光如炬,掃視著空蕩蕩的馬欄,三匹最好的戰馬不翼而飛,如同人間蒸發。
廄門完好,鎖也沒撬動的痕跡,這比直接的偷盜更讓人不安。
張遠蹲下身,仔細檢視地面,乾草堆被壓過的痕跡很輕,幾乎難以察覺。
他伸手捻起一撮泥土,潮溼的觸感告訴他,這泥土是新翻的。
一種大膽的猜測在他腦海中成型。
“想玩金蟬脫殼?段位有點低啊。”他冷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目光落在一塊不起眼的布片上,暗紅色的布料,繡著金色的祥雲圖案,這種俗氣的審美,張遠只在一個地方見過——錢馬場主的腰帶上!
他快步走向錢馬場主的馬場,夕陽西下,錢馬場主正站在門口,肥頭大耳,一臉的得意。
看到張遠,他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個招呼:“呦,張場主,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莫不是來取經的?”
“錢場主說笑了,”張遠語氣冰冷,“我是來找我的馬的。”
“你的馬?”錢馬場主故作驚訝,“你的馬丟了?哎呀,真是太不幸了!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錢場主,明人不說暗話,”張遠從袖中掏出那塊布片,在錢馬場主面前晃了晃,“這東西,你應該很眼熟吧?”
錢馬場主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了鎮定:“這是什麼?一塊破布而已,我可不認識。”
“不認識?”張遠逼近一步,眼神銳利如刀,“這可是從我馬廄裡找到的,上面繡著金祥雲,整個清水鎮,除了你錢大場主,還有誰用這種土到掉渣的圖案?”
“你這是血口噴人!”錢馬場主惱羞成怒,“我告訴你張遠,別以為你有點小聰明就能汙衊我!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去找馬,別在這裡浪費時間!”
張遠沒有理會他的叫囂,只是淡淡一笑:“錢場主,別急著否認,我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張遠沒有繼續與錢馬場主糾纏,反而嘆了口氣,故作頹喪地說:“唉,算了,幾匹馬而已,就當餵狗了。錢場主,告辭!”說完,他轉身就走,背影蕭瑟,彷彿真的放棄了追查。
錢馬場主看著張遠離去的背影,心中暗喜:這小子,也不過如此!
看來是被我嚇住了。
這下,他的馬場損失慘重,我看他還怎麼跟我競爭!
他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繡著金祥雲的腰帶,哼著小曲回了馬場。
然而,張遠只是表面示弱,暗地裡卻開始了縝密的調查。
他想起張馬伕曾無意中提到,最近鎮外的荒山上常有馬匹的嘶鳴聲。
難道……
夜深人靜,張遠帶著幾個心腹夥計,悄悄潛入了荒山。
山路崎嶇,雜草叢生,他們藉著微弱的月光,小心翼翼地前進。
突然,一陣馬嘶聲傳來,打破了山間的寧靜。
張遠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
撥開茂密的灌木叢,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隱蔽的山谷中,赫然出現了他們失蹤的戰馬!
旁邊還有幾個錢馬場主的手下,正悠閒地烤著火,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
“好你個錢胖子,真是賊喊捉賊!”張遠一聲怒喝,從灌木叢中跳了出來,身後的夥計們也一擁而上,將錢馬場主的手下團團圍住。
錢馬場主的手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五花大綁。
這時,錢馬場主也聞訊趕來,看到眼前的情景,頓時傻了眼。
“張…張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結結巴巴地問道,臉上的肥肉顫抖著,像一灘融化的豬油。
張遠冷笑一聲,走到他面前,掏出那塊繡著金祥雲的布片,在他眼前晃了晃:“錢場主,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嗎?人贓並獲,我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錢馬場主的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最後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地上。
周圍的夥計們都對張遠的機智佩服不已,紛紛叫好。
張遠沒有理會錢馬場主的哀求,命人將馬匹帶回馬場,並將錢馬場主及其手下扭送官府。
這件事很快就在清水鎮傳開了,大家都對張遠的智謀讚歎不已。
第二天,盧婉來到張遠的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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