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雨柔有些吃力的揭開了那厚厚的羊皮門簾子,勉力支撐著她那軟得無力的雙腿,進了醉仙樓。
坐在櫃檯上的二當家王興,見她進來了,忙起身上前,滿面堆笑的招呼道:“唉呀!這不是賀大小姐回來了嗎?……”
“李休醉呢?” 賀雨柔雖然腿腳發軟,卻氣憤的怒容又道:“你去將他叫來,本大小姐有話與他說。”
王興見她怒氣衝衝,不知啥情況?忙道:“不巧得很,他出門去了,不在酒樓裡。”
賀雨柔不耐煩道“他哪裡去了?叫人去將他找回來。”“的確不知他去了哪裡,這樣吧,大當家的回來,我讓他來見你,行嗎?”
“好吧。”賀雨柔感覺渾身發軟,頭冒虛汗。心想:“可能是病了?也不急於一時,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遲早一點而已。”
王興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又道:“一大早的我就去給大小姐請安,夥計都說不知道大小姐哪裡去了,我還狠狠的訓斥了他們一頓,至今我還候著大小姐呢!……”王興伴著賀雨柔走到桌前坐下,媚態笑道:“不知現在大小姐想吃些什麼,儘管吩咐便是,我這就下廚房去,親手為大小姐做來可好?……”
賀雨柔將手肘放在桌上,撐住熱得發燙的臉頰。弱聲道:“我什麼也不想吃,只覺得頭昏身子發燙,看起來,只怕是要在你們這裡病倒了!……”王興卻不以為意的安慰道:“哪有這般嚴重,可能是天寒受涼,小病而已。待我去請金針郎中來為大小姐號個脈,吃二付藥後定無大礙。”
賀雨柔苦笑道:“那就有勞二當家的了,我先去睡一會兒,看會不會好一點?” 王興哈著腰道:“大小姐不須客氣,你請,我這就帶你到後院客棧去歇息。”“不用了!……”
賀雨柔起身又道:“你去忙吧,我自己會去。” 王興跟了幾步見她還能走,便道:“大小姐好走,我這就去為大小姐請郎中。”
就在賀雨柔將要消失後院的時候,羊皮門簾子被猛地揭開來,白衣俊面的‘小白龍’盛小川進來站立門前,凝視著賀雨柔的背影,直到消失。只見他眉頭緊鎖,憂心忡忡!
清靜的客房裡,賀雨柔昏昏沉沉的躺在寬大的木榻上,渾身燙得像似心都烤焦了般的難受,她輾轉反側的胡思亂想著。一會兒是那負心的鮑明,事情竟會發展到這種地步,為了他,千里迢迢倍受折磨,至今竟然會病魔纏身,孤獨流落江湖……
一忽兒又是那胖圓得可恨的李休醉,居然引誘那無情郎去出家做和尚。…… 哼!待本小姐好了一點再與你算賬,若是惹惱了我,不將你的醉仙樓夷為平地,我賀雨柔決不罷休!……就這樣,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過了多久。
賀雨柔迷糊之中,忽然聽到了房外有人敲門。“大小姐,賀大小姐!……”一聽就知道是王興來了。“賀大小姐,我給你請的郎中來了。……”她勉力坐了起來,強自把持著道:“進來!”
房門開處,王興身後跟著一位,身穿青袍綿大褂的白鬍子老頭走了進來,那老頭兒胳膊下面挾裹著一個棉布包,見了賀雨柔深深地打了一躬。
敢情是王興早就給這老頭,說過賀雨柔的名頭,所以那白鬍子老頭一躬的神情甚是恭敬。
王興笑顏道:“賀大小姐,這位就是杭州城最有名的金針郎中,‘毛神針’,我請他來給你瞧瞧。……”
毛神針一躬後道:“大小姐的俠義大名,小老兒是久仰得很!” 賀雨柔從容道:“不需如此客氣,你且坐下說話。” 毛神針應喏一聲,便抬張木椅床前坐下。
房間裡,兩扇窗戶都開著,寒冷的西北風颼颼的灌將進來。“真夠冷的!……”王興走過去將窗戶關上。驚訝的道:“唉呀!大小姐,你這房裡還沒有火盆呢,我這就去叫人抬一火盆來。”“用不著!……”賀雨柔淡然道:“我喜歡冷一點,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你去忙吧!” 王興應諾著隨即退了出去。
毛神針關好了門,笑咪咪的討好道:“大小姐與令尊賀老英雄的大名,我早就聽說過了,當真是如雷貫耳!我早就……”
賀雨柔本就是身體欠佳,心緒不好,哪有心思去聽他嘮叨。便岔言道:“本姑娘是請你來瞧病的,又不是要你來說閒話給我解悶的?……”
好不客氣的語言,果然是名大氣粗,一個黃毛丫頭都這般橫,那其父更是得了!毛神針不禁愣怔一下,碰了一鼻子的灰。
才知道這個姑娘大大的不好說話,嘴裡不迭聲的稱是。訕笑道:“大小姐,請伸手讓我給你把脈瞧瞧。”
賀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