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
說話間,袁屠已經不知不覺且半真半假的靠近了吳釋,最近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還是在休眠艙的時候。
吳釋的面容還是很容易讓人一眼誤會,多數人第一次見他,肯定會有點刻板印象覺得他一定是什麼狡猾的流氓狐狸之類的。
但在袁屠面前,他們就和自己親手養大的小稻苗一樣,只希望永遠都會是順遂而不是悲劇加身直到隕滅。
可是當初,袁屠也是元兇之一,不管是不是自願的都是不可變的兇手。
兇手變朋友……想想都覺得可怕,袁屠又怎麼能不覺得愧疚。
希望神界的重建,能讓所有人都有一個善終的結果,不會再是什麼虛假的神聖階級鬥爭。
腳踏實地為什麼總是如此被人瞧不起,這是袁屠一生悲劇的難題,四十歲是這樣,如今二十多歲還是這樣吧……
“你幹嘛蹲下來?吳釋……”
“噓,別打擾我”。
吳釋突然拉著袁屠靠著牆角蹲下來,然後拿著毛筆在地上寫寫畫畫,像是要把電腦上的字元給重新構造起來。
在電腦上終究看的不真切,寫在地面上,沾著沙子和泥土的筆墨依舊煥發著千年來的生機與魅力,很快就展現出了這個字元最佳的韻律。
“影——?”
“你終於看出來了?難得啊,也不枉費我花了這麼多時間,才把它轉換成你能看得懂的樣子”。
吳釋拍拍手上的土,把電腦遞迴給了袁屠,然後默默地摘起了毛筆尖上的沙礫。
袁屠則抱著電腦,把得知的一些資訊寫進自己設定的加密檔案裡,繼續問道,“這個影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袁屠皺著眉,深思著有關“影”字的一切可能,然後默默地聚焦在了自己身上……
感覺不太好。
而吳釋直接甩了甩袖子準備走人,說道,“這是你的秘密我怎麼能知道呢?反正橫豎與我無關,反正你記得只在今天今時今刻見過我,其他的都是不存在的就行了!”
袁屠抬眸看向暮色蒼茫之下,吳釋已經轉過身走了幾步。
袁屠便大聲說道,“那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叫什麼嗎?也許以後還會再見呢……”
一定會的,因為悲劇的收場是需要每一個人都到齊的,誰都跑不掉。
袁屠站在光束的最後角落下,其餘地方都是黑黢黢的,只有他現在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光明代言詞。
但吳釋只是裹緊自己的道袍,揹著身揮了揮手,“那是以後的事,現在我是真的不想見到你了!這是送你的預設命法,記得牢記……”
“不想見我……理解”。
理解,都理解的。
然後藍津津的暮色將吳釋金色的身影淹沒,寒氣從他的衣縫間襲來,吹打臉上感覺特別的刺骨和穿肉。
這寒風不屑一顧的撲來,只打得電腦的虛擬空間都開始微微顫抖,發出讓鐵疙瘩有些共鳴是波動來,連同著袁屠的肩膀一路往心臟而去。
“為什麼好痛的感覺,是來自魔鬼的遲來心疼吧?呵,我真搞笑”。
……
回到寺廟已經是深夜,裡面的一切都很安靜。
華夏的夜晚相對來說還是很安全的,當然這也只是表面的某些表演而已,大家都是在努力的讓自己平凡不熱血。
不然,這世界從來都不安生,特別是對於袁屠這樣怨氣比較大的中年人。
剛回到寺廟裡,大家就很誇張的開始各種檢查和詢問,袁屠倒是很平靜的直接略過眾人的圍堵,又坐回了屬於自己的電腦堆裡。
佛祖便揮揮手,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只有花花依舊跑到袁屠懷裡,用自己的腦袋蹭走他的煩惱,然後就乖乖的看著他繼續工作。
隨著電腦資料夾的一個個開啟,藉著吳釋的些許提醒,袁屠皺著眉突然問了財神爺一嘴。
說道,“財神爺你有沒有專門轉換語言的機器,類似外教語言裝置的?我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但需要裝置和時間破解”。
財神爺連忙點頭,而後就跑出去打電話了。
其他人則頗為期待的看著袁屠,就像是在看救世主,各色眼神裡好像都充斥著不一樣的利慾薰心之感。
和那雙金色瞳眸,終究是有些細微差別在的。
可能就像那句話,誰說狐狸只能被道士捉拿,而不能成為自己個性的道士呢?
這祟命之書,怕是也不好寫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