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個人的帶頭,後面越來越多的奴隸見狀,紛紛奮起逃離,而那些負責砍頭的鮮卑士卒也不管。
而最先那人已經跑出去了幾十步之遠。
秦廣就是最先逃離的那個奴隸,此時他離那城牆不過八九十歩遠。
由於長時間的營養不良加上過重的勞役,使得其跑了這一會兒就感覺頭暈眼花,腳掌被粗糲的地面和細微的碎石磨的血肉模糊。
乾癟的胸膛急促的起伏著,冰冷的口氣從喉間灌入,肺裡被這冷意刺激的一緊,讓秦廣有了些精神。
伴隨著一道破風聲傳來,一根尖銳的鐵箭從胸膛中透出,秦廣迷茫的看向胸前。
怎麼自己胸前長了根箭矢出來?
隨即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臉重重的撞到冰涼的地面上。
一聲聲的震動從地面傳到自己臉上,傳到胸口的箭矢上,震的心口生疼。
然後,他眼前一黑,再也感覺不到那震感了。
騎陣中,一群鮮卑士卒打著唿哨,從身後取出一張張角弓。
也不需要仔細瞄準,隨手一箭就射了出去。作為從小騎羊,長大騎馬的草原漢子,這馬背就像自己的一部分一般,隨著上下顛簸,鮮卑士卒不大的身子像是穩穩的黏在上面一般。
伴隨著馬蹄響起,箭矢如同飛蝗一般,朝著那幾百逃跑的奴隸射去。
在城牆與日律推演中間那一段不長的路上,神色扭曲、痛苦的屍體散落的到處都是。
那些屍體上的傷口湧出鮮血,在身下匯積,如同開出一條嬌豔的花路一般。
站在原地的鮮卑士卒神色輕鬆,肆意點評著,這一箭射得不行,那一箭射到了要害,讓其死的太早了。
在日律推演的親衛催促下,這些人隨意的往前走去,如果碰到裝死的,就是一刀往下砍去。
城牆上,諸吏看見這般如同人間地獄的景象,臉色有些蒼白。
呂布不僅不怕,反而怒氣上湧,從身後的魏續手中接過一把長稍角弓。
那角弓的樣式比那日從慕容光帳中收藏的還要大些,顯然是呂布或者魏氏家中給其特製的。
呂布張手拉開弓弦,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弓弦緊繃聲,一支明顯加長的鐵箭從弓身劃過。
那離得最近的一個鮮卑士卒踢著秦廣的屍體,此時,他離城牆不過八九十歩!
“彩!”
王蒼髮出一聲高呼。
好個呂奉先,不愧是後世推崇的人物,隔著八九十歩,一百多米的距離,箭矢從那士卒的肩膀透過,插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可見其氣力之大!
諸吏瞧著那鮮卑士卒受此重創,被射倒在地,生死不知,但過了一陣子,那人又掙扎著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回跑去。
此時,王蒼聽見身邊又傳來一陣弓弦聲,一根箭矢又朝著那士卒射去。
鮮卑士卒驚恐的回頭望來,那箭矢已經透過其心口,將其射倒在地。
“彩!”
“好,好箭法。”
塞中諸吏神色一轉,紛紛開始叫好。
王蒼本以為是呂布又發了一箭,轉頭望去。
射出此箭之人正是高良!出聲誇讚道:“好你個高孟弼,這一手射術竟然如此精湛。”
高良臉上掛著矜持的笑容,顯然,對於這種事情,他應該不是第一次做了。
“主公,在下乃是幽州玄菟郡人,玄菟周邊多高句麗人,那高句麗人擅長漁獵,吾等邊民,為了與其爭奪山林,自是有一番射術。”
“可惜吾那把弓在家中,未帶在身邊,不然百步之外取敵首級,還是有些自信的。”
王蒼走到高良的身邊,親切的握著後者的手,用力拍了拍其手背。
也不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嘿,好你個高孟弼,待到吾等殺退了這股胡狗,定要與你比試一二。”
呂布這個時候還是個青年,見除了自家賢弟和高元隆之外,塞中又有一個能看得上眼的,那股子少年意氣又冒了出來。
王蒼來到呂布身邊,撞了一下他的臂膀,笑著說道。
“大敵當前,大兄且留些氣力。”
“哈哈哈哈。”
經過這兩箭,諸吏包括守禦在城牆上計程車卒被那千餘人的屍身嚇得有些萎靡計程車氣稍稍回振了一些。
所以說,將乃兵之膽,也不是一句空話。
日律推演眯著眼,看向遠處的城牆,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