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會兒晃神的功夫,兩柄馬刀的鋒刃就緊緊的貼在其脖頸邊,那冰冷的觸感,讓大車打了個抖。
“你這雜種,做什麼不好,為王蒼那漢人小狗做使者?”
“赤閭,把這雜種耳朵割了。”
“大帥,要哪邊的?”
“隨你意。”
“遵命。”
不待大車爭辯,那貼著脖頸的馬刀往上輕輕劃過,一團帶血的柔軟物體就掉落在柔軟的羔羊皮地毯上,伴隨著呼吸間,一股股鮮血順著傷口流出。
但大車硬是一聲不吭,昂首振聲叫道:“這就是大帥的待客之道嗎?”
“和你這種雜種沒什麼好說的。”
“滾!”
大車知道事情可能要談崩,抓起地上的左耳就往嘴裡塞,伴隨著一陣瘮人的咀嚼聲,絲絲血絲從口中流出。
“既然大帥不歡迎,但度遼將軍長史和司馬已至城中,到時天兵攻來,希望大帥還能這麼鎮定。”
“吾之耳乃是父母所賜,不可浪費。”
“哈哈哈哈。”
話落,大車狂笑幾聲,強自掙脫開兩邊的馬刀,站起身來就往帳外走。
心中默數:三.二...
一字還沒念出,日律推演的聲音就傳入耳中。
塞尉真乃神人也。
“你這雜種倒是有些膽氣。”
“赤閭,搬張胡床來。”
“我只給你十息的時間,如果聽不到我想聽的,那就滾著出去。”
赤閭搬來一張胡床,大車也不認生,大馬金刀的就坐於日律推演對面。
“塞尉喚我來向大帥求和...”
話還沒說完,就被日律推演粗暴的打斷:“漢人就是喜歡玩這些字眼上的東西,投降就投降,還整什麼求和來了。”
大車沒有在意,接著往下說道:“大帥入雲中不過是求人口財貨,人口塞中斷然不能給,但財貨可以。”
日律推演來了興趣:“王蒼那小狗願意拿出什麼出來活命,說說。”
“十息已到,大帥。”赤閭小聲的提醒道。
“接著說。”
“塞中馬匹加上度遼將軍長史和司馬的戰馬共有將近兩千匹,塞尉願分出一半給大帥您。”
“至於金餅,珠寶美玩、五銖錢這些無算,城中有的盡數獻給大帥,只求大帥退兵五里,不再來侵擾武泉塞,等到劫略的騎兵回來了,大帥不用動刀兵,卻能滿載而歸,部眾們也可以安穩的度過這個冬天,豈不美哉?”
靜靜的聽完大車這番話,日律推演冷漠的表情突然笑出聲來:“哈哈,你這雜種倒是個尖牙利嘴的。”
“王蒼這小狗以為拿出這些出來,就能換他一條命嗎?”
“不夠。”
“戰馬我全都要。”
“大帥,城中能用的戰馬不過近千匹,剩下那些還是求著度遼將軍那邊補齊的。”
日律推演聞言,不置可否:“如果王蒼這小狗想要活命,那就天黑前把兩千匹戰馬給我送來。”
“不然。”
想起大汗檀石槐曾經說過的那句,日律推演有樣學樣:“我就要自己去取了。”
“哈哈哈哈。”
自以為拿捏住了王蒼心思的日律推演揚聲大笑,連日在其手中吃癟,今天必然讓其連本帶利的吐出來。
但大車心中更是狂喜,日律推演的表現全都被塞尉說中了!
呵呵,胡人真是愚蠢。
但大車自己卻沒想到,他在漢人也是也是個半胡半漢的,可能這就是鄙視鏈吧。
內心狂喜,臉上的表情卻是猶豫掙扎,過了許久,大車彷彿連精氣神都被抽乾了一般,小聲的回道:“既然這樣,那就依大帥所說,但大帥不可反悔!”
眼中的血絲好像一瞬間炸開,雙目通紅的大車死死的盯著日律推演的表情,好似如果其不同意,大車就要一頭撞死在這裡一般。
“我作為日律部大帥,我會騙你?”
“呼,大帥一言為定。”
“滾吧。”
不再理會日律推演,大車裝作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跌跌撞撞的走了帳門,連地上的馬鞭和拴在一旁的戰馬都不顧。
那無神的雙目和一臉迷茫的表情,讓路過計程車卒覺得有些不明所以。
就這樣,一路走出了營門,守營計程車卒面帶冷笑的出聲諷刺道:“呵呵,這不是剛才屁股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