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想和你一個男的見面啊,你又不是絕世美女,就算是絕世美女也...”
望著日律狼角的背影,王蒼不由得碎碎唸了幾句,而前頭那騎身影似乎顫了一下,但又好似看錯了,日律狼山頭也沒回。
轉頭往旁邊看去,那些被劫略而來的漢人這會兒還是亂糟糟的,看得王蒼有些頭大,但沒辦法,該解決還是得解決。
一番交涉過後,又是給這些人安排居所,又是通知塞中準備餐食,加之清點那些財貨和糧食,讓全塞上上下下忙活了一整天都沒忙完,但這些就與王蒼無關了。
此刻,明月初升,他正與梁詡相對而坐,一個嬌小的身影陪坐在一旁,細心的溫著案上的小酒。
“伯羽,什麼財最易得?”
“自然是戰爭財。”
“沒錯。”
梁詡當先敬了王蒼一杯,然後美美將杯中熱酒喝下肚中,一股子暢快之意蔓延全身。
“薇薇,滿上,滿上!”
把耳杯遞到杜薇身前,梁詡對著王蒼比了個手勢,然後搖了搖。
看著這個動作,王蒼不置可否,搖了搖頭,也往前伸出手掌,張開了五指,然後晃了晃。
這麼多?
梁詡不由得瞪大了眼珠了,本以為自己和王蒼加起來拿兩成財貨已是不少,但沒想到,王蒼的膽子會這麼大!
他竟然要五成!
“會不會太多了?”
“多乎?多乎?不多矣。”
“而且,五銖太重太明顯,不要,盡數拿金餅。”
“嗯,那府君那邊?”
王蒼聽到這話,豎起了兩根手指。
梁詡見狀,認可的點了點頭,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比出了三根手指,又朝著王蒼指了指,這次把手掌張了開來。
“可。”
一番交談,二人盡皆滿意,雖然王蒼比自己多兩成,但王蒼手底下可有不少人,到時候這麼一分,甚至不如自己拿得多。
而且他是出人又出力,戰後還需要撫卹城中的傷員和死者,自己不過是過來傳個話,一下子就拿到了十年都弄不到的錢財,這麼一算,自己可是承了這小子天大的人情啊!
“來,飲酒,快快滿飲此杯。”
梁詡越想越開心,連連催促王蒼飲酒,看得一旁的杜薇有些發愣,這二人又是划拳拇戰,又是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到底在做些什麼?
喝盡杯中酒液的王蒼瞧見杜薇的疑惑,拍了拍她的小腦殼,笑著說道:“小妮子不要胡思亂想。”
“哦。”
瞧著杜薇這副嬌憨的樣子,王蒼和梁詡對視一眼,又放聲大笑起來。
次日清晨,這幾千人口和一輛輛大車緩緩朝城外趕去,城牆上,劉康和杜宇二位士史對視一眼,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還好塞尉沒讓這些人多待,要是多待幾天,怕不是要累死他倆。不說準備居所,單說準備飯食,就是一項大消耗,幾千人的人吃馬嚼,這可不是小小的武泉塞能長期承受的。
還好,還好...
這些人口大多來自附近的城邑,例如原陽、武泉諸縣,步行的話,兩三天便能回到他們原來的縣城中,就算是遠些的,例如成樂、武進等縣邑,也不過是五六日。
現在雲中已無戰事,塞中戍卒王蒼沒動,而是讓自家義從一路護送,雖然人不多,每縣一什而已,但六七個縣邑下來,也要幾十人來護送,正好將這些剩下的義從分盡。
提前和這些義從說好,到時候在雲中縣集合,等見過甄太守,到時再一同歸塞。
當王蒼領著親衛出了城門,那幾千漢人傳來一陣喧鬧,然後便如同被秋風掃過一般,全都跪了下來,對著王蒼行了個大禮!
騎在馬上的王蒼哪敢託大,趕緊翻身下馬,然後到這些漢人身前將前頭的那些人盡數扶起。
只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翁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臉上老淚縱橫,緊緊的握著王蒼的說道:“王塞尉,幸好有你,沒有你守禦在此,吾等將盡數化作草原上的一具枯骨,到時喪命蒿里,成一孤魂野鬼,愧對先人!”
“蒼不過是一尚未弱冠的小子罷了,焉敢受老丈大禮!折煞小子了!”
王蒼這話說得也沒錯,他今歲才十九,尚未滿二十弱冠之齡,而且還是虛歲!
也就是說,他現在實歲才十八,被一六七旬的老翁和幾千人行大禮跪拜,確實有些承受不起!
老翁用手抹了兩把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