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招呼那騎兵過來,揚手抽了那騎幾鞭子。
這騎兵一邊打一邊喊:“而且漢人裡有一長手賊,歷伽統領就是被其射死的。”
身邊的親衛知道幾個統領之中,單論個人勇武,歷伽算得上數一數二的,紛紛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不管他,往北走。”
這支被整個戰場注視的隊伍隨著日律推演的一聲呼喝,又開始動了起來。
幸好日律推演的中軍大帳佔地甚廣,這隊騎兵緩緩開始把速度提了起來,徑直往杜颯那邊撞了過來。
“不好,這老狗真的要逃。”
王蒼也顧不上慕容光的傷勢了,趕緊極目遠眺。
只見當頭的赤闋一頭就往秦宜祿那邊衝了過去,因為就他這處的人最少,防備也是最薄弱。
“你母的。”
秦宜祿見這麼多騎兵奔來,有心想跑,但轉頭一看,岳丈就在身後,如今避無可避了!
“拼了!”
難得被激起兇性的秦宜祿赤紅著雙眼,胸中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握著環首刀的手又緊了幾分。
當頭的赤閭面色沉靜,居高臨下望去,這支漢人隊伍如今能戰的就只有幾十人了,但一個有些高瘦的漢人竟然逆衝過來。
呵,是個有膽氣的。
但胯下戰馬的速度已經被提起來了,藉著戰馬的衝勢,手中馬刀輕輕一蕩,那漢人手中迎來的環首刀便被高高挑起。
嘶!這胡狗好大的氣力。
秦宜祿這會兒神色愈發冷靜,見那騎胡狗已經往身後奔去,但迎面又是幾騎奔來。
這會兒他甚至能聞到戰馬鼻間撥出來的臭氣,電光火石間,只能往一側的空地撲去。
在地上打了個滾的秦宜祿僥倖避開這幾騎,但一支箭矢從那幾騎中坐在後面那個胡狗手中射來,將其釘在地上。
這個未來也能名聞後世的武將,此刻滿臉遺憾,眼中只有對未來的憧憬。
懷著遺憾,感覺鮮血從傷口中快速流出,忽然,嗓子眼中有些甜,一口汙血從喉間噴出。
我才剛剛弱冠不久,我還有...
思緒還沒發散,眼中的光亮便慢慢消散下去,最終頭一歪,無力的躺在雪花和汙血混合的血水之中。
而杜颯自然看到了秦宜祿的慘狀,但這裡是戰場!
人,只要被殺,那就會死。
而他杜颯也不例外,眼神冰冷冷的盯著赤閭的動作,挺直的脊樑慢慢彎倒下去,如同一隻蟄伏在地面的豹子一般。
但赤閭沒有管他,手中韁繩一提,戰馬衝在杜颯側邊的空處而去。
這個老卒在赤閭眼中甚至連殺的興趣都沒有。
赤閭沒有管杜颯,但杜颯卻盯上了赤閭,手中環首刀蓄足了力氣。
只見一道清冷的刀光劃過,胯下的戰馬前腿一軟,赤閭飛在半空時,扭頭看向那身後的老卒。
一把滿是缺口的環首刀被其緊緊的攥在手上,但那雙手,似乎在抖?
間不容髮之際,赤閭的身子在空中快速的縮成了一團,重重的砸在了一個重傷的戍卒身上。
“噗!”
一口逆血從喉間重重的噴出,五臟六腑好似被大錘砸中一般,赤閭只覺好久沒有這般痛過了。
杜颯見赤閭沒有摔死,心中有些遺憾,但此刻他已經沒有氣力了。鏖戰到現在,他不過是在強撐罷了。
戰馬的馬蹄震感傳來,杜颯面色輕鬆的看向眼前幾騎胡狗那又驚又怒的表情,忽然覺得有些累了。
征戰到現在,應該快四十年了吧?
其他的長輩兄弟都離自己而去,家族中剩下的就只剩自己和薇薇了。
想到此處,杜颯撐起最後一絲氣力,把脊樑重新挺得筆直,對著王蒼所在的位置大聲吼道。
“塞尉,我家薇薇就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