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爾和洛安安面面相覷,“這倒黴孩子,都快記得說出話來了。”安吉爾伸手摸了摸阿布的頭頂。
他這次並沒有什麼反抗動作,無視安吉爾,小心翼翼地重複了一聲“卡瀾星”。
阿布聽了聲音,他的沒有眼球的臉轉向了安吉爾,下一秒他直接按住了安吉爾,把她按倒在地。
它高舉著“爪子”,彷彿下一秒就要落下。洛安安在那一瞬間驚懼地瞳孔都縮小了,她舉著手腕橫在了阿布面前。
阿布的理智似乎也在慢慢回籠,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最終垂下高舉的“爪子”,默默地退到了帳篷外。
洛安安拉起了躺在地上的安吉爾,兩個人都有些驚魂未定。
下一秒屋外傳來動靜,洛安安跑了出去,只看見阿布向著山下狂奔的背影。
她沒有跟上去,她知道阿布應該是想起什麼了,或者不應該說是想起,只是一個詞彙引起了它靈魂的顫動。
隨他去吧。
洛安安回頭給安吉爾檢查身體,她並沒有受傷,她才放下心來。
“安姐,明天又是投放物資的時間了,我一會兒還得下山去,不能把我們的營地給暴露了。”
安吉爾點點頭,“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洛安安聞言,沒跟安吉爾客氣,她這些天恢復得差不多了,異能者的身體本就強悍,她只是少了一個胳膊,但是戰鬥水平還是比自己高出不少的。
而且她已經第二次獲得物資名額了,估計打賞也不會少,等出了叢林計劃,安吉爾就準備帶安吉爾去做基因重塑肢體。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都決定睡一覺,等一早再出發,至少白天路好走一點。
……
山石林的四個人在聽到章昊已經躋身補給物資名列,他們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心裡最是坦然的應當是安澤。
他在心裡隱約覺得,如果章昊的熱度能衝上第一,那麼原本的計劃其實可以作廢了。
他們不需要依靠傷害梨落去取得目的。
安澤今晚難得失眠了,他坐在柴堆上,看著天上那一輪碩大無比的行星。
她安安靜靜地掛在天上,反射恆星的光。這茫茫白雪籠罩的世界被照的透亮,安澤此刻心境也似乎通透多了。
道德和情感的枷鎖一旦揹負,人就會產生罪惡感。
而且現在,因為章昊獲得名額,他得以暫時擺脫。
“安澤,你睡不著我先睡了,一會兒我醒了換你的班。”
安澤衝著童樺點了點頭,他閉著眼睛享受著這片刻安寧。
他的身旁爬上來一個人,是喬木彥。
“能說說你的故事嗎?”喬木彥有些開門見山,他手裡拎著兩瓶酒,一瓶遞給了安澤。
安澤接了過來,他知道此刻他們幾人大概會收到額外的關注,喬木彥在履行他的承諾。盡力地也把他推到“風口浪尖”。
安澤忽然心生退意,他感覺自己這種藉著鏡頭訴說不公的行為有些羞恥。
他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裡開口,喬木彥也沒有催他,只是靜靜地喝著自己的酒。
安澤握住酒瓶兩口酒下肚,他的腦子有些昏沉,心中鬱結的事情像是在不停地膨脹,他終於想說出口了。
“我其實算是個孤兒。
我在19區過了一段非常非常苦的日子,自己去林子裡找東西吃,吃飽了隨便找個屋簷就能睡覺,當時差點被人抓去當男妓。
因為奮力掙扎,覺醒了第二異能,才被19區鎮府收留培養。
他們給我分配了一個家庭,想給我新的名字,但是我記得我叫安澤。”
……
安澤忽然就停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了,過往的經歷猶如一潑冷水澆在他的頭上,他還是忍不住恐懼。
在太空逃竄的日子,被逼得差點放棄自己身份的日子,他知道想對付他的人可以不費力氣就捏死他。
誰讓他是個私生子呢?
誰讓他的出生本就不受期待呢。
安澤哽咽著,他強忍著淚水沒讓它流下來,但是他也發不出聲了。
畢竟還只是個孩子,澎湃的情感積壓太久了,已經成了他揹負的仇恨。
……
在湖岸邊,已經來了不少人了,他們趁著夜色就早早地等在這裡。
今天是梨落說好供水的日子,這附近的人遇到了一傳十,十傳百地這次竟然有近三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