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有些不可置信,他看著常年,“你……你……你進階了……”
他沒有得到回應,樹林裡一片寂靜,下面爆炸產生的巨大動靜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只是他們被梨落禁錮著,誰也不能動彈,梨落解決完喬木彥的事情,終於有空去查探常年的狀況了。
她從樹上跳了下去,找了個合適的枝頭看著決鬥的兩個人。
她有些累了,不是身體累,是心累。現在她不想動手,只想看戲。梨落坐在一根樹梢上,她有些麻木有些虛弱的半倚在枝頭,目光看向樹下的兩個人。
常年的身上的溫度慢慢下降,膚色也緩慢變成了正常的顏色,他看向安澤嘴裡很不客氣地說道:
“安澤,你的招式和你的人一樣陰暗。
你永遠都只會是陰溝裡的臭蟲。”
安澤聽了他的話臉色發沉,他的牙齒緊緊地咬在一起,臉上的肌肉都隆了起來。
在面對常年的指責,安澤忽然笑了出來,“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些,常年你是覺得自己出身很好就能凌駕於所有人之上了?”
常年不解,他看著安澤,那神情裡帶了些許憐憫,“你怎麼會這麼想?誰會在“叢林計劃”裡計較自己的出身不好?”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瞧不起我!你們所有人都瞧不起我!可是為什麼?難道我生來就卑賤?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看著安澤逐漸瘋魔的樣子,差點趟著水走到了他的面前,狠狠地給了他一拳,“你真的是瘋了,陷在自己臆想裡出不來了?沒有人因為你的出身瞧不起你,你何必這麼在意?”
安澤被一拳砸倒在水裡,他掙扎著起身,抬頭間就看見了高高坐著的梨落,她一副虛弱的樣子,就那樣冷漠地看著他,眼睛再也沒有放出的依賴和溫情。安澤的心被刺痛了,他雙目通紅。
在梨落面前,他不願意輸,他起身就給了常年一拳,力道之大,甚至拳頭破空都發出了聲響。
只是他的拳頭在砸在常年臉上的時候,傳來痛呼的是他自己,常年的身體如同鋼鐵一般堅硬,他活生生砸碎了自己的手骨,整個小臂也因此而斷裂。
“梨落!”
梨落垂眸看著身後呼喚她的人,是喬木彥,他指著安澤,“讓我們帶他走吧。”
梨落沉默了,她沒有說話,回望著喬木彥,許久許久之後,她點了點頭。
“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
梨落轉過頭,她輕聲叫了一聲常年一聲,常年回過頭,梨落衝他招了招手,“回來吧。”
這場鬧劇以最不體面的方式收尾了。喬木彥幾人帶著安澤離開的時候,他仍舊是掙扎著不願意離開,他近乎哀求地一遍又一遍地叫著“落落”,可是梨落頭也沒有回,她回到了營地裡。
樹冠掩映之間,安澤再也看不見梨落的身影了。他被喬木彥他們攙扶著託舉著,離開了這裡,安澤的瞳孔隨著黑夜的到來一起沉寂了下去。
他知道,大概他心底的最後一絲良善也熄滅了。
這世間向來不公,他永失所愛。
……
巨樹之下,帳篷被點燃四處起火,隱約有著越燒越大的趨勢,梨落站在一根樹叉子上,她手腕轉動,沉積在樹下的洪水順著樹幹盤旋而上,它像一條水龍,遊走過所有起火的地方,在澆滅了所有火源以後又原路退了回去。
已經狼狽離開的喬木彥四人察覺到動靜回頭看到了那盤旋的水柱再梨落的操控下像是靈活的游龍,喬木彥喃喃地說了一句,“其實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對我們下死手吧。她在幫我們,她還是選擇幫了我們一把。”
……
梨落回了自己的小竹屋,夜色已經籠罩了整片叢林。她躺在露臺上,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她感覺天空離她特別特別近,她似乎伸手就能觸碰到星星一樣。
她的身邊來了兩個人。
是洪橙和常年。
“我原計劃是把他們踢出比賽的,我本來想淘汰了他們的。”
梨落猝不及防地開口,洪橙和常年都愣了一下,兩個人對視一眼,洪橙盤腿坐到了梨落的身邊,“落落你後悔了?”
“我有什麼好後悔的。”
“後悔沒能親手解決了他們?”
“沒有,不是,我在想喬木彥說的話,他說章昊身世特殊,他為無辜死去的人鳴冤。”梨落偏過頭,看著坐在一旁的洪橙,“你知道希唯星嗎?”
洪橙有些啞然,“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