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櫓盾手跟我來!”
此時彈盡糧絕陷入絕境,徐晃也急眼了,他大吼一聲,怒目圓睜,將大斧揹負身後,迅速拾起地上的一塊盾牌,奔向岸邊架設好的索道,決心親自率領隊伍強渡。
“公明,不要急躁,先堵住身後的缺口!再稍等片刻!我們還有一張牌的!”齊潤見徐晃要強渡,連忙喊著,畢竟像徐晃這樣能夠統御萬軍的大將怎麼能叫他冒險去當衝鋒隊。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伴著呼哨聲從審配軍東北方傳來。
“太好了!終於來了!”齊潤神色一振,大喜過望,連忙望向聲音來源處,只見一彪騎兵如風馳電掣般向著官軍的弩兵陣衝了過去。
“長矛手!結陣!保護弩手!”審配正在陣中指揮封鎖河面,見己方側翼突然出現一支騎兵,震驚之餘連忙下令讓長矛手應對。
審部的長矛手們迅速響應,他們高舉著尖銳的長槍,槍尖映著朝陽閃爍著耀目的亮光,宛如一片尖刺銀海。
但衝向他們的騎兵隊沒有絲毫的遲疑,依舊縱馬向著這片槍林沖去,為首之人正是管荷,只見她身披小鎧,頭戴翎羽盔,跨坐在馬上,身後跟著王則、於毒等十幾騎,他們俱是彎弓搭箭,一邊飛馳一邊向著審配部的長矛陣射箭。
審配部的長矛手受到這一輪弓箭的打擊,陣型出現了短暫的混亂,但很快又恢復了秩序,旋即彌合了缺口,畢竟只有這十幾騎的馳射,無法開啟更大的缺口,而面對長槍,這些只有輕甲和馬刀的騎兵根本無法直接硬闖,眼見沒有機會,騎兵隊只得轉向,貼著槍林掠過陣前,準備下一次進攻。
審配部的弩手依舊嚴密封鎖著江面,身後的武剛車被掀翻了幾輛,大戟士開始從缺口處往裡硬闖,只靠宋廈那不滿百人的部隊死扛著,眼見就要頂不住了,局勢又開始向著不利的方向滑去。
“典韋!帶斧盾兵跟我去堵口子!”齊潤眼見身後局勢更甚,急的又打算親自帶隊上去。
“慢來!!”只聽前方傳來宋廈的一聲暴喝,急看時,卻見他把那個一直系在腰間的酒葫蘆舉過頭頂,大喊道:“四方寨的!咱們走著!”
宋廈奮力將酒葫蘆摔在武剛車的車轅處,把那葫蘆摔的四分五裂,從裡面濺出一大灘液體來,灑了滿地。
‘那不會是火麻油吧!’齊潤心中一驚,想起之前問宋廈要葫蘆想喝一口酒卻被拒絕的事,還有剛才他隨手撿起一支火把來的古怪的行為,馬上意識到宋廈肯定是把葫蘆裡的酒換裝成了麻油,他急切地向前衝了幾步,卻被不知何時來至身邊的馬晗一把拖住。
“宋大哥!”齊潤吼道:“別做傻事!”
但已經晚了,宋廈身邊的幾個戰士也已從身上摸出自己的罐子或水囊來,他們把罐子在石塊上摔碎,把水囊用刀割破,把裡面的液體灑在車圍缺口處及自己身後。
他們竟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開山路!送當家的下山!”
宋廈將火把投向被那液體覆蓋的地方,一股猛火騰起,周邊被踩倒的蘆葦瞬間爆燃,火焰迅速在兩道車圍之間蔓延開來,竟逐漸形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火牆。
“媽的!怎麼又是這樣!”齊潤悲憤交加,忍不住流下淚來,急的用拳狠狠的捶打自己的頭:“怎麼就這麼難!”
馬晗見狀,一把抓住齊潤捶頭的拳,在旁邊勸道:“參事!不要辜負宋大哥他們的犧牲!我們還是儘快想辦法過河吧!”
齊潤瞪著猩紅的雙眼盯著第一道車圍缺口處,透過火焰的騰躍,看到那些依舊在舍死拼鬥著的宋廈和四方寨的戰士們,耳邊忽然傳來他們高亢激昂的歌謠:
“館陶山上好兒郎,純著紅羅錦背襠。
長戟侵天半,輪刀耀日光。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蕩。
譬如苦役死,斬頭何所傷。”
他們一邊唱著這山上的歌謠一邊與敵人捨命廝殺,火光中,不斷有人倒下,又不斷有人站起,殺紅了眼的漢子們不顧身上著刀中槍,拼命的撲向敵人,和他們死死的抱在一起就往火海里滾,就算是死也要和敵人同歸於盡,一人投命,足懼千夫,對面的官軍哪裡見過這樣不顧一切的搏殺,膽怯與敬畏彌散開來,進攻的態勢明顯停滯了。
“參事!別猶豫了!”馬晗在一旁喊道。
“好!”齊潤緊咬牙關應了一聲,猛地回過頭去,奔向岸邊。
戰鬥仍在繼續,對岸的騎兵們索性立住了馬開始用弓箭進攻,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