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堂陽的官軍主帳內,鉅鹿太守郭典正在與董卓激烈的爭吵著。
“我的意見不會改的,廣宗方向必須挖掘壕塹!”郭典梗著脖子站在董卓面前。
“君業,為何如此執拗,廣宗方向不是挖了一條壕塹了麼,已足用了,何必廢力氣再挖一條。”
郭典搖了搖頭,嗤笑一聲,仰著下巴說道:“我的意思是在我軍背後廣宗方向挖出一條壕塹。”
董卓聽了郭典的話,眯起了眼,緩緩說道:“在我軍身後挖壕塹?你是怎麼想的?”
“下曲陽蛾賊援軍來攻時,我軍幾乎毫無遮擋,直接承受敵軍衝擊,損失極大。所以必須要在廣宗蛾賊援軍到來之前,在我軍廣宗方向挖一條壕塹以減緩其衝勢!”
“廣宗蛾賊若來,自有我西涼騎驅之,下曲陽蛾賊之敗,君業你是親眼見到的。”董卓微眯的雙眼射出精光,冷冷的看著郭典。
“要不是有下曲陽前轍在先,我也不會要求挖壕塹,你以為我們的軍陣是被蛾賊突破的?還不是你們這些西涼騎兵驅趕著蛾賊向我軍衝突而來,連我軍陣勢也衝潰了導致的!”郭典直接把話挑明,分毫不讓,同樣冷冷的瞪著董卓。
董卓旋即一笑:“君業,誤會了,這是我西涼軍常用的戰術而已,以步兵在正面粘住敵軍,騎兵繞後攻敵背,就像鐵錘在鐵砧上打鐵一樣。”
“用你的西涼兵去做鐵砧吧!”郭典怒吼。
“郭典!你屢次頂撞本將軍!”董卓拔劍在手:“爾謂吾劍不利否!”
郭典後撤一步,同樣拔劍出鞘:“天下利劍只在你手?我劍亦未嘗不利!”
“哎哎哎,郭太守,岳丈,怎麼說的好好的拔劍了。”一直站在帳內冷眼旁觀的留著山羊鬍面容陰鬱的文士走上前握住了兩人的持劍手。
“這樣吧,郭太守,您就率領本部軍馬渡過漳河去守備下曲陽的蛾賊好了,在那邊您願挖壕塹就挖壕塹,願築城牆就築城牆。”文士說著,偏頭看向董卓:“您看這樣可好?”
董卓哼了一聲,手腕一抖,收劍還鞘:“就依文優,君業,你去吧!”
郭典也收劍還鞘,仰著頭不屑地說道:“諾,本太守這就率部渡河,告辭!”說完一甩袖子,昂然出帳。
郭典一走,董卓也沒好氣的坐到桌案處,他抓起桌上的酒壺,剛送到嘴邊,心頭之火又起,於是重重的把酒壺頓在桌案上看向李儒:“文優,你剛才為何攔我?!”
“岳丈,這郭典深耕鉅鹿多年,王刺史都讓他幾分,我們畢竟是在他的地界上作戰,軍食輜重還要依賴他的供應,此時與他鬧翻對我們沒好處的。”李儒一臉你懂得的表情看著董卓。
“哼!這些關東士族就是廢物,深耕多年就弄出來這幾十萬蛾賊!”
李儒陰惻惻的笑了:“岳丈,要是這蛾賊就是關東士族故意弄出來的呢?”
“嗯?”
聽了李儒之言,董卓眨著智慧的小眼睛想了想,繼而大鬍子咧開露出牙來:“嘿嘿,有趣,真他孃的有趣!”
……………………
漳水岸邊,某處丘陵上,黃巾義軍人公將軍的大纛旗無力的隨風搖擺著,旗下,是黃巾軍主帳。帳內的張梁看著輿圖,愁容滿面。
他這幾天過的有點難熬,他率五萬大軍出廣宗,遠遠的跟在官軍之後,本想趁官軍渡漳河時發動突襲,結果等他接到探馬報告官軍準備渡河後急行軍一日一夜四十餘里趕到時,卻發現自己面對的是官軍嚴密的防衛陣勢。
他當即明白上當,本想扎穩腳跟再戰,可身後突然出現一支三千餘人的西涼騎兵,這些西涼邊騎,不光騎士身上都穿全套鎧甲,就連馬匹的胸前也掛著一圍專為遮擋箭矢槍刃的甲片,黃巾軍的防線輕易的就被這隊騎兵捅穿了。
在兩面夾擊下,張梁收緊部隊拼命死戰,沿河向東且戰且退,最後依著一個河邊的丘陵紮下陣來這才堪堪守住,可後路和糧道卻被斷了。
無奈之下,張梁只得派出傳令潛出包圍向廣宗和下曲陽請求增援。
而下曲陽得到張梁被伏擊的訊息後第一時間就派出了援軍,結果依舊敗在並涼騎兵的衝鋒下。
那一天,張梁站在高處遠望下曲陽的幾萬援軍在河對岸集結渡河,被半渡而擊,又見到上岸的部隊拼死守住灘頭,後續部隊冒著箭雨登岸,然後立即投入戰鬥,終於拼到全軍渡完河。
他看到他們結陣,氣勢如虹的發動衝鋒,卻被幷州騎兵從側翼突破,繼而潰散,不是戰死、投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