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探子就將潁汝聯軍向樊屯進發之事報告給了朱敞,朱敞急忙在議事廳聚眾會商。
“明廷,蛾賊終於按捺不住了,您之前就推算他們糧食不多不能持久,現在看來是完全正確的。”
朱敞坐在主位呵呵一笑,他有四十歲上下年紀,身材高大,頭戴進賢冠,外著緋袍,內穿小鎧,濃眉大眼,五縷長髯,頗有一股儒將風範。
“哼,一夥流民,之前仰賴本地各世家施捨才堪堪足食,現在居然賊犬吠主,著實可惱!我即身為本地長官,必當夷滅此賊,以報國恩!”
“明廷的意思是我們即刻出兵躡隨其後擊之?”
“王主簿不必心急,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朱敞笑著向這個建議出兵的人點了點頭,轉而問探子道:“耳目,蛾賊共有多少人往樊屯去了?”
“回明廷,蛾賊人數眾多,一眼望不到頭,以在下估之,約莫能有三四萬人。”
“很好,……。”朱敞略微沉思後又問道:“你預估一下,他們明日一早能到樊屯嗎?”
“回明廷,這夥蛾賊行動遲滯,移速緩慢,想來要到明日午時才能到樊屯,在下猜想,八成是餓的走不動了,哈哈哈。”那探子說到這討好似的笑起來,引得堂上眾人也一起鬨笑起來。
“明廷,這蛾賊看來是糧食已盡,又不敢再來攻我新汲堅城,故而向著樊屯而去,請您下令出擊,此戰我軍必獲全勝!”一個甲士打扮的漢子出列言道。
此人話音剛落,又走出幾人拱手齊聲道:“請明廷下令出擊!”
朱敞此時卻沒有說話,他手捋髯須搖了搖頭:“不對,以我計之,蛾賊應尚有十日之糧。”
說完,他霍得站起身來:“諸君,且隨我上敵樓一觀!”
於是一眾人等又跟著朱敞走上了城牆,極目遠眺,果見黑夜中一條蜿蜒的火龍直指樊屯而去,那正是齊潤讓士兵故意多舉火把造成的假象。
“呵,這麼多人,蛾賊這是傾巢而出了!”
“如此兵勢,單靠樊屯可守不住。”
“哼哼,我軍只需要悄悄尾隨其後,待他們走到樊屯之下人困馬乏之時突然施以攻擊!”
王主簿也搖頭晃腦道:“唉,劬劬黎庶何辜哉,即將身膏荒草,血流盈地,其實令人不忍,然吾輩守土有責,安能不為?此皆因張角賊子所致!禍國殃民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明廷,事不宜遲!出兵吧!”
“是啊明廷!出兵吧!”
“哈哈哈哈,妙計,妙計啊!哈哈。”朱敞此時卻拍掌大笑,笑的眾人都疑惑不解。
“不想蛾賊中還有如此詭詐多謀之人,若能生得之,我倒想與其攀談一番。”
“明廷何意?”王主簿小心的叩問道。
“你們看。”朱敞一指前方天空,只見有無數飛鳥正在不斷盤旋,不斷地落下復起。
“呵呵,諸君,你們來看,深夜此刻,正是鳥倦返巢之時,那裡的鳥雀為何卻在天空盤旋不停?”
“額……這個我等實是不知。”
“此必是蛾賊在林中設下了伏兵!這些鳥兒是被驚嚇所致,是以盤旋空中而不敢歸巢!”朱敞一錘城牆,朗聲言道:“那奔赴樊屯的想是些老弱之兵,故而行動遲緩,而他們的大軍必是埋伏在樊屯與新汲城間的那處樹林裡!”
“啊呀!如果我等此時出兵,必然中伏矣!”眾人聽了朱敞之言不由驚呼驚歎起來。
“明廷英明神武,明察秋毫!若非您點醒屬下,屬下等必然中計而死無葬身之地矣!”
“不知蛾賊中何人竟能出此奸計,真是不可不防啊。”
“多虧了明廷看破賊計……”
“好了,不要多說了,事不宜遲,王主簿即刻擊鼓,我這就率軍出城!”
“額,明廷,既然是埋伏……”
“是啊,明廷,為何還要出兵啊。”
“哈哈哈,諸位,蛾賊老弱之兵正在向著樊屯而去,而他們精壯之兵此時正埋伏在林子裡等我上鉤,那蛾賊的秦村駐地……”
“高!實在是高!”王主簿不由得高聲叫起來:“蛾賊秦村駐地此時恐怕只有少量士兵駐守,明廷此時率兵殺去,既可將蛾賊犁庭掃穴,又可圍魏救趙解樊屯之圍!高!實在是高!”
“明廷真乃孫武子再世!淮陰侯也不過如此吧!”
“明廷成此大功,翌日飛黃騰達不可限量,屬下等還望明廷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