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後……
太平道的各地共舉一起發難的計劃很成功,全國七州二十八郡有都發生戰事,黃巾軍勢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動京都。
齊潤等人一路走來各處郡縣皆如臨大敵,不但嚴加盤查來往之人,甚至還派出巡邏隊往來各鄉村搜捕太平道人員,到處都是一番肅殺景象,好在有卞喜帶路,一行人即不走大路也不穿城過郡,只尋鄉間小徑趕路,堪堪擦著城隅過境,故而也沒有遇到太多攔阻。
“卞大哥,咱們渡了河後走了五天了,啥時候才能到新汲啊。”五人此時正在林間小路內緩轡而行,此時天色已暗,日漸西沉,眼見林子沒有盡頭,性子急躁的崔石頭終於按捺不住的問卞喜。
“這我也沒數了,往常我自個走,昨天就該出了林子了,可現在眼瞧著這路還沒到頭。”卞喜搖了搖頭:“不過林子前面就是己吾村。”
“唉,這今晚又要睡樹根,我這兩天睡樹根睡得腰疼。”崔石頭說著伸了伸腰,不滿的嘖了幾聲。
“老崔,你這嘟囔了一路了,這幾日參事都沒說啥,你有什麼可抱怨的。”一直跟在旁邊的郭大星終於忍不住了,他瞪了崔石頭一眼說道:“能不能消停會兒,聒噪的很。”
“哼!”崔石頭不服氣的悶哼一聲不再言語了。
齊潤沒有說話,他們大概不知道這幾天齊潤其實根本沒睡過。
‘我殺了人了’
最開始齊潤還有點一擊得手的小得意,但當看過那被自己一矢射殺之人的屍體後,他就覺得心裡有點不對勁,初時還不以為意,但後來這幾天只要一閉上眼,那個胖子校尉周昌的可怖死狀就會浮現在他眼前。
這讓齊潤徹夜難眠。
“唉,前面好像有燈光。”說話間,卞喜坐在馬上手搭涼棚遠眺:“這林子看來到頭了,各位,趁天未黑,緊趕兩步,到前面村子裡尋處人家歇腳吧。”
“那敢情好!”
眾人打起精神催趕馬匹,約莫又走了一刻時,眾人這才發現林子盡頭的並不是燈光,而是火光。
“怎麼在這裡架了火堆。”
“難道是己吾村的人?”齊潤疑惑的問道:“是不是什麼春節慶典?難道是元宵?”
“不對,這裡沒有這風俗,元宵也還差了幾日。”卞喜說著示意齊潤等人暫住,自己則跳下馬來向前摸去,他獨自走了百十米,此時遠遠看到了前方的情形,只見百餘名鄉勇持定刀槍叉鏜堵在小路盡頭,他們在路的左右兩邊各架起了一堆柴垛,右邊那堆已經點燃,左邊的柴垛上立著一根木樁,木樁上似是綁著一人。
卞喜暗吃一驚,在心裡道了一聲僥倖,又折返身悄悄走了回來,見到齊潤言道:“參事,前面是些鄉勇明火執仗的封堵了路徑,那柴垛上似是綁著一人,怕是要燒殺他呢。”
“什麼情況?”齊潤心頭一突:“不會是來抓我的吧?”
王白也下了馬,說道:“不可能,怕是要堵別人,正巧叫咱們碰上了。”
‘不是?我可是殺了個人啊……’齊潤驚魂難定。
“參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繞著走吧。”郭大星說道。
“怕什麼,他們堵他們的,咱們走咱們的,兩不相干。”
“你這夯貨!那一日在渡口處也是這樣說,若不是王白摸出去放了把火咱們趁亂走脫了,險些就栽那了。”
“你這郭大星,一路上總是針對我!”
“哎呀,不要鬧了。”就在二人爭吵之時,王白已經下了馬,他從熊二背上取下一架絞輪弩塞給齊潤後跟眾人說道:“走近些看看再說。”
眾人點了頭,隨著卞喜漸漸貓腰走了過去,齊潤端著弩,卞喜捉穩流星錘,崔石頭拿著骨朵,王、郭二人各拈刀在手,怕刀身反光,還用泥巴糊了一下。眾人悄無聲息的就來到了林子的邊緣,偷偷看著堵在路口的那夥人。
那夥人中為首的一個好像是察覺了什麼,他拿著火把往前走了幾步,大聲喊道:“典韋!我知道你在看著,你好好看看吧!”他把火把往綁在左邊柴垛上那裡一比,讓火光照亮了那被綁之人的面目,卻是一個老太婆。
“你的瞎娘就在這裡!趕緊出來乖乖受死!否則我燒死她!”
“么兒!莫得出來!娘不中嘞!莫管俺!你跑了罷!”綁在木樁上的典母閉著眼竭力的掙扎著喊道。
“他媽的!”那喊話之人罵了一句,從袖口裡取出一塊布,三兩步登上柴垛,先是劈頭蓋臉的打了典母幾記耳光,繼而用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