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空的火焰昭示著四方店已經成為歷史,劫後餘生的人們靜靜地立在那裡看著它在火焰中逐漸解體。
齊潤等人牽著馬準備啟程,卻又一次被葉芸帶人攔下了。
“真是對不住,冒犯了幾位卻又被幾位所救,現在想起真是無地自容。”葉芸一邊說著,一邊雙手合十躬身禮拜。“各位不嫌棄,還請到俺們館陶山的南寨去,那裡也是俺們總寨,三娘安排為各位洗塵壓驚,也好正式與幾位賠罪。”
她此時一改之前的潑辣樣子,換了一副熱情溫婉的態度,像是個小店老闆娘的樣子了。
“區區小事不必掛懷,我們還有要事在身,不能遲誤,下次路過再來叨擾。”崔石頭故意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那邊葉芸卻張開雙臂攔在馬前可憐兮兮的說道:“這位大哥,你這樣做分明就是惱了三娘了,便不落腳,順路去吃頓便飯也是好的啊。”
“這位姐姐,有事不妨明說。”齊潤此時開口說話了,這個葉芸在這片地界開了這樣的一座店,立了這樣的三座寨,手下怕不止二百多人,就算經歷過剛才那場風波,也實在不該在自己的嘍囉面前表現得恭敬至此。
‘她肯定有事相求吧。’齊潤猜想。
“這位是?參事?”葉芸看了一眼齊潤,眼神閃過一絲羞澀,連忙轉頭問王白。
“齊參事。”王白對葉芸說道:“大賢良師的關門弟子,我們都是他的部曲,之前告訴過你了。”
那女子聞言,走到齊潤的面前,抱拳拱手單膝跪地說道:“我們想加入太平道!請參事收留!”
齊潤聽到葉芸是這個請求之後,不由的皺了皺眉,愣愣的說道:“可我的部曲不收山匪的。”
葉芸聞言後,臉色一變,神情有些失落更有些訝異,她依舊跪在那裡對齊潤說道:“參事,我衝撞了您,反而為您所救,心中已經羞愧難當,還請您不要怪罪,我們是誠心誠意要投奔的!”
“我並不是因為昨天之事而回絕你們。”齊潤說道:“我的部曲,不論今日還是以後,都不打算接納山匪。”
葉芸聞言,臉上浮現一絲悽切與憤怒,她嚯的一聲站起身來,激動的問道:“為什麼啊?你最好說出個理由來,否則別怪三娘我不放你走!”
王、崔、郭、卞四人見齊潤一口回絕了葉芸,也都對齊潤此時此刻還梗著脖子拒絕這女子的行為疑惑不解。
齊潤見葉芸汪著一雙大眼怨憤的看著自己,情知她不會簡單作罷,雖然有點難為情,但他還是決定把自己一直在考慮的事說給眼前這些人聽聽:
“我師父振臂一呼,天下聳動,從此後將是大爭之世,屆時不論是我太平道義軍,還是各地的豪族門閥,必將割據一隅互相攻伐,而在這亂世之中,能夠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擁有一支強軍!”
“教員說過:‘槍桿子裡面出政權!’只有一支能壓倒一切敵人而不被任何敵人所壓倒、征服一切困難而不被任何困難所征服的軍隊才能終結這個亂世,而鍛造這支軍隊的必要條件之一就是鋼鐵一般的紀律!”齊潤在說這段話的時候雙眼放出華彩,像是在談論自己極為嚮往的某種神聖,而後他話鋒一轉道:“可做過山匪的人自由散漫慣了,突然用紀律約束他們,只會招來他們的抗拒與牴觸,克如果放任他們,那麼很快就會將所有人同質化,變成兵痞,到時候軍紀不振必定會影響戰鬥力,而我想的是要打碎這個舊世界再創造出一個新世界來,因此必須要先建立這樣一支強軍,所以一定要想法杜絕我的部曲裡出現這類兵痞而埋下隱患。”
齊潤說完偷偷去看眾人的反應,卻發現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副懵懂疑惑的樣子,而且裡面有些人分明是在用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他,這讓他不由得一陣大囧。
然後他發現了一個華點。
“呃,這位姐姐,我忽然發現我們之間有個誤會,我只是說我的部曲不收山匪,但是太平道你們還是可以加入的啊,你們本來不就是要去廣宗投奔我師的嗎?”
“哈哈,那不行,三娘我現在看上你了,非加入你的部曲不行。”葉芸掩口而笑,繼而雙手叉腰俏皮的輕哼一聲說道“哼,怎麼?聽你說的話原來是瞧不起我們?”
“締造一支強軍,打碎舊世界,創造一個新世界?口氣不小啊。”她回身向著自己那邊的人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爺爺那輩就做了山匪,我爹是山匪,我娘是山匪婆子。”
她停住了腳步,再次迴轉身面向齊潤等人,無比自豪的說道:“三娘我生下來就是山匪!嫁的男人還是山匪,他死